她不是没见过烟花，偃堂里做出的更精致的烟火她都见识过，这些不算什么。

    只不过，唐青语内心清楚，过了这一年，她以后也许再也不能留在唐门过年了。

    这样的烟花，她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看了。

    凌轩没有看烟火，他只是在看唐青语。

    她的眼神很专注，那五彩斑斓的烟火落在她的眼中，一片流光溢彩，亮的惊人，却带出一点奇怪的孤决之意。

    唐靖书也没有看烟火，他站在屋檐下，目中带着近乎贪婪的神色，恋恋不舍地看着唐青语。

    这个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小大人的模样，承袭了她母亲的倾国之容，也承袭了她的聪慧。如果可以，他真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璀璨的烟花之下，她笑容纯澈如初生。

    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担心，有朝一日，会失去这个孩子了。

    唐青语很快便回过神，将所有情愫敛起，笑着跑进屋子唐靖书身边，把他拉到正房里，一撩长裙，给唐靖书跪下了。

    唐青语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说道：“爹爹，过年好！青儿祝您身体康健，万事如意，日日无忧！”

    唐靖书笑着将她拉起，摸了摸她的头，说道：“爹爹谢谢你。又一年了，青儿也长大了一岁，马上就是可以出师的年纪了，要乖，要听话，别让爹爹担心你。”见她点了头，便笑着把红包塞给她。

    黎璎这时也从小耳房走了过来，笑着道：“已经是新的一年了呢！”

    唐靖书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又是一年过去了！”

    黎璎给唐靖书行了一礼，柔声道：“妾身祝夫君心想事成，身体安康。”

    唐靖书扶起她，笑道：“多谢你了。”

    唐青语走上前一步，看了看黎璎，心里叹了一口气，也跪下了，老老实实地磕了个头。

    虽说这两日黎璎已经知道唐青语突然转了性子，不再和她作对，但仍被这一跪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你”

    唐青语推开她的手，坚跪不起，笑道：“夫人，这几年我不懂事，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请你原谅。新的一年，祝夫人美貌常在，心愿得偿。”

    黎璎怔了一下，唐青语话里有话，她竟有些拿不准该说什么，只好先将她扶起，笑道：“我也多谢你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不要再提了，往后你要听你爹的话，你爹不会害你的。”说完，把准备好的红包放到唐青语手里。

    唐青语笑了笑，接过她的红包，跑到耳房里抱出一个小匣子。

    “快过年了。爹，夫人，我有礼物送给你们。”唐青语从匣子里拿出一个类似手环的偃甲递给唐蕴轩，笑道：“里面放了磁石，六弦长老说可以减轻疲劳，具体为什么我没记住，要是没有用，你去找他算账吧。”

    唐靖书扬起眉，批评她道：“没大没小，那是偃堂长老，是能随便打的吗？”不过，他的神情还是很惊喜的，显然没有想到唐青语会给他准备礼物。

    唐青语笑了笑，又拿出一个花朵形状的偃甲，递给黎璎，解释道：“夫人平时梳妆时有许多脂粉，这个妆奁盒里面有很多小格子，最下面一排是可以密闭的，夫人可以把脂粉放到这里面，用起来也方便。”

    黎璎接过妆奁盒，笑道：“多谢大多谢青儿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唐青语送完礼物，也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又跑到院中，看远处还未放完的烟火。

    凌轩跟过去，看着唐青语因倒映了烟火而流光溢彩的眼睛，轻声道：“你已经决定什么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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