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祁湄娇羞地嗔了他一眼,努着嘴回道:“您日日都来臣妾这里,就没发现臣妾这个月的月信没来吗?况且臣妾最近嗜睡、嗜酸,也没什么胃口,还呕了干水,可不就是妇人有孕的反应。今日闵太医过来给臣妾把脉,虽还不能确诊,可他也道九成是有了,只是月份尚小,还得等个半月。”
成宗欣喜如狂,即刻起身抱起祁湄,打起转来,他有多久没有如此激动过了。祁湄有孕,对他而言,真是不能再好的消息。
他今年五十七了,眼瞅再过两月,就满五十八,再不是当年带兵四处讨伐、战无不克的恭王爷,就算心中再不退让,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老了,心还未老,身子骨却再也不行了。多年领军征伐的日子,给他带来无上的地位和荣耀,也不可避免地重创了他的身子,前些年还不觉得有什么,近几年真是一年如一年,而娶了祁湄以后,更是明显。
他的皇后年轻又美貌,他却力不从心,这是何等的挫败。他难免要去猜忌,群臣和百姓们,还有那群不消停的妃嫔们,会在背后怎样地笑话他,他的皇后呢,是否也对他不满,对他可全是虚与委蛇。
现在可好,皇后嫁过来半年就有了身孕,谁还敢在背后质疑他不行,等这孩子出生,他定要大赦天下、昭告四海,就如他父皇当年得了幼子那般!
“皇上,皇上,您快放下臣妾吧,臣妾不大舒服,似又要吐了。”
望着祁湄抱着盂盆难受地吐着酸水,成宗不忧反喜,他毫不嫌弃地拍着她的肩背,竟突然说道:“若这胎是个儿子,那便是朕名正言顺的嫡子,朕要封他做太子!”
祁湄从笑春手里接过巾帕,低头擦着嘴角,回道:“臣妾甚是惶恐……”话中满是鲜明的欢喜。
成宗大手一挥,把她搂入怀中,笃然道:“朕说当的就当的,皇后不必惶恐!”声音震的人耳膜直疼。
原本,所有人都等着盼着看皇后娘娘跌入泥淖的好戏,却都没想到,祁湄不仅成功从衍庆宫劫了人,还不知使了何种手段,成功消了皇上的怒气,盛宠更胜往日,皇上甚至开了私库,把各种珍奇异宝都送进延福宫,只为搏红颜一笑。
祁皇贵妃这下可坐不住了,倒不是因为祁湄更受宠了几分,而是老惦记着一件事。裘公公当时说的是皇后娘娘吐的厉害,连胆汁都出来了,皇上因为祁湄身子不适才过去探望,可怎么没听见延福宫召见太医的信儿,而且自那夜过后,皇上心情大悦,藏都不藏,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开怀,难道,祁湄她竟然怀上了?
“祁湄上个月的小日子来了吗?”
衍庆宫的掌事嬷嬷落梅回道:“娘娘,咱们埋在延福宫里的探子查到的是,皇后娘娘的经事如常,连所用月经带的数量,也与以往无差。”
“这么说,她压根没怀上孩子?”
落梅做事向来细致周道,她补充回道:“可奴婢还问到一件奇怪的事,说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丫头笑春,上个月的经事不仅提前,还整整来了半月,而巧的是,皇后娘娘的小日子,就在这半月之中。而且上回内务司的人也说,皇上最近赏给了皇后娘娘好些贵重药材,大多都是养胎的。所以奴婢斗胆猜测,皇后娘娘的月信不一定是真的,怀上的可能大。”
祁皇贵妃不停地敲打着面前的桌案,眉头深皱,表情凝重,祁湄若是平安诞下麟儿,对她而言,绝算不得什么好事。祁家在宫里的势力总共是那些,她因着入宫多年,手上把占着大多,就如同这后宫的宫权一般,她并不打算分给祁湄一丝一毫。
皇上固然宠爱祁湄,却也不想轻易改变后宫难得达成的平衡,他不动,她就仍是手握重权、高高在上的皇贵妃,祁家自然也不会乱动。
可要是祁湄生下了男孩,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