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九皇子满嘴的碎沫星子,喷上刚沐浴完的祁湄,以及她那身刚换好的行头,所有人的内心都在崩溃。
半夏:这可怎么好,皇后娘娘最爱干净了,九皇子真真可伶。
笑春:唉,娘娘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大好,九皇子保重。
石明泓好不容易从呛咳中住缓过神来,知道自己冒犯了皇后娘娘,忙急切地朝门口瞅去,然后就干脆愣在了原位,直直盯着祁湄,目光有些呆滞,神情有些恍惚,嘴角还留着碎沫,显得有些蠢。
可能是从小在冷宫里长大,见识比较少,所以那一瞬间,这个只有七岁大的皇子,被这位他不大看好的新后的绝色容颜所震慑住了。
她长得真是好美,怎么会这样好看,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好看,怪不得父皇那般宠爱……
此时祁湄的长发已被交叠盘起,梳了个惊鸿单髻,带了一对紫鸯簪花,横插一枚碧玉瓒凤钗,简简单单,却足以让任何人惊艳,只是修长如画的眉毛紧紧一皱,薄薄的嘴唇微微一抿,又立又挺的小鼻,轻轻一哼。
她心里果然是不大舒爽,狠狠收了一把紫色裙摆,原本流光溢彩的杏眸,拉地格外斜长,深深睨了明泓一眼之后,她迈着莲步,迅速走到厅堂正中的长塌,坐稳,继续看他,丝毫不掩饰嫌弃之情,厉声道:“吃没个吃相,站也没个站相,浑身邋里邋遢,哪是什么皇子,倒像个没规矩的小太监,半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诓骗本宫。”
半夏心里咯噔一声,扑通一跪,慌忙回道:“皇后娘娘,奴婢万不敢如此,确实是九皇子,千真万确!”
祁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半夏聪明的时候特别聪明,愣的时候,也格外愣,要不是瞧她有一身好武艺,自己也不会把她带入宫。
笑春忙扶半夏起来,脸上笑意连连,手里却格外用力,“你这丫头,真是耿直,娘娘在说笑呢,你却当了真。”待松了手,她又立即转身,朝石明泓轻轻一伏,“奴婢笑春给九皇子殿下请安,祝您吉祥安乐。”
明泓可顾不上这些了,事实上,祁湄的那番数落,就如同一整盆的碎冰,迅猛地灌进他单薄的身子骨里,叫他浑身上下都凉透了,顷刻,他就清醒到现实中来,心中的那股子逆劲,抑制不住地翻腾上涌,他锋锐的黑眸,闪着愤懑和不甘,如利刃般射向祁湄。
祁湄也冷冷地逼回,更嘲讽道:“怎么,见了本宫也不知道行礼,难道你娘没教过你,什么叫礼数吗?”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可恶的人,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石明泓非要叫你加倍奉还。
可祁湄的话,同时也点醒了明泓,他来是为了娘,他是来求人的,他得忍。一想到这里,他心头的怒火,就瞬间歇了去,只余留几点星火,最终也挣扎着湮灭,他勉强挤出个笑脸,跪倒在祁湄面前,又涩又干地回道:“明泓拜见皇后娘娘,给您请安,祝您万事如意。”
祁湄忽而笑出声来,灿如夏花,使整间厅室都亮堂起来。
她心道这孩子虽养于冷宫,却也没废,胆子够大,关键时候不会误事,而且不忘本,是个知道孝顺的孩子,脾性着实合她心意。
不错,来的正是时候!
她徐徐走到他身边,亲自扶起他,带他坐上堂中塌,还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娟,轻轻擦去他身上的碎屑,整理起他的衣襟,柔声道:“倒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就是脾气比较急,与你父皇一摸一样。还有你这长相,真是像的很。你们两个也别愣在原地,快来瞧瞧九皇子,与皇上多像。”
半夏还没缓过神来,笑春已道:“可不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明泓:……谁来告诉他,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还有靠的太近了,她身上的味道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