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安成县主特地为这批来唐的波斯使者摆一席兼容大唐菜品和波斯菜品的酒宴。筵席上,大家都很尽兴,互相着敬酒,说着赞美对方的客套话。鲁斯坦姆再敬完了安成县主后,举起一杯酒,对沙普尔用母语道:“谢谢你,我的翻译。这举杯,我敬你。”
沙普尔沉着脸看着鲁斯坦姆的眼睛,他觉得对方眼神里都是轻蔑,眼下的这杯敬酒,他不想要喝。但是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回绝又着实显得太不给面子了。关键现在母亲安成县主那双眸子正盯着他。沙普尔接过杯子,浅笑着用汉语回道:“不客气,古人言,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让。君子当意在大行,意在大礼,我不会跟愣子计较这等事情。”说完,沙普尔就一口气将杯中酒饮尽了。
鲁斯坦姆虽然没有听懂沙普尔说得汉语到底是何意,但是他看沙普尔笑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便自以沙普尔刚才说的就是唐人接受敬酒时的客套话吧。于是,鲁斯坦姆没有在意这事情,他接着去跟其他人敬酒。酒过三巡后,鲁斯坦姆白皙的脸颊像是被人抹上了胭脂一样涨红了起来,醉意也开始随着他脸上的那抹胭脂红一起散开了,而他却浑然不知地继续敬酒,直到他一时起兴击金盘而歌起来,所唱的歌完全没有调子,歌词也是混乱的。这时,大家都知道他喝醉了。更糟糕的是鲁斯坦姆唱歌碰地一声,摔倒在地。当大家关切地畏围聚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竟然打起了呼噜。显然现在的鲁斯坦姆酒醉如泥地睡了。
安成县主赶紧宣布筵席结束,并唤来两个婢子,令她们将鲁斯坦姆扶到沙普尔的房间里去。沙普尔见机,问道:“阿嬢,您不会想打儿子让醉汉同处一室吧?阿嬢,家里又不缺房间。”
“哦,我知道你的心思了。”安成县主蹙眉一笑,她并没有立刻给儿子问的事情一个明确的大夫。待波斯使差不多散了,安成县主转身对扶着鲁斯坦姆的两个婢子说:“你们扶着鲁斯坦姆王子去东厢的第一间吧。”
婢子们一时不解地面面相窥。因为东厢那边都是客舍,沙普尔的房间在西厢。主人刚才说的是,让他们扶着鲁斯坦姆殿下去沙普尔的房间,怎么现在有说去西厢了?她们愣住了,想问又不太敢问。想想吧,东厢的第一间虽然是客舍,但是却不同于其他的客舍。因为这间屋子吧,大王在世的时候,他跟县主置气就会从主室搬到这间屋子里住上两日。而大王生前的喜好跟沙普尔殿下的差不多,所以这间屋子布置跟沙普尔殿下的屋子差不多。不过,这间屋子在大王去世后,但是尚未有人住过。
安成县主见婢子默然不动,又开口道:“你们愣着干嘛?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们平时偷懒没有打算东厢的屋子?我说了,让你们带鲁斯坦姆王子去东厢的第一间沙普尔的房间。”
这时,婢子们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应道:“是,遵命。”这时,沙普尔拦住正要扶着鲁斯塔姆去东厢的第一间的婢子。
沙普尔有些错愕有些窘困地说道:“您这样不妥当吧?您不是说为人重要的是诚信,为人主更是要知道君无戏言,为人臣者更要知道君子之道,君子要诚信为本。我的房间在西厢呀。您这样不是太投机了。未免”沙普尔说到这里止言,他想说阿嬢这样做未免失言了,而这话做为人子,当面说又不合适。
安成县主瞥了一眼沙普尔,微微扬起嘴角道:“你现在的房间在西厢,过去的房间在东厢。如果你要住东厢的话,那我只有把西厢让鲁斯坦姆王子。沙普尔,你一直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你不会让阿嬢为难的,是吧?你也说君无戏言,作为人要诚信。可你不能牺牲别人的诚信来成全自己,更不以此彰显自己的君子风度。你不想跟醉汉同室,阿嬢是理解的。房间嘛,府中确实多的是,但是阿嬢答应了答应了鲁斯坦姆王子把你的房间给他。所以,时下的事情,当如何你自己看吧。阿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