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才小心地把药粉倒上去。
手指底下紧绷的皮肤包着的像是死肉,在木樨的揉搓下竟然半点战栗都没有。这人是察觉不到痛,还是在强撑?
她想了想,决定和他说说话,分他的心,不过分注意到疼痛。“木樨还没有恭喜将军打了胜仗。”
“并没有完全打败敌军,只是让他们退兵而已,算不得胜仗。”池尔斌本来在看自己胳膊,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子,没想到注意力全在木樨的手指上去了。木樨一开口说话,他就把目光挪开,控制自己别再看她。
“那也还是要恭喜将军,解了庭州城的危机。”木樨手脚麻利,伤口也没有严重到让她无法处理,弄得很快。
她把长条布袋绕着池尔斌的胳膊慢慢缠好,轻声说,“木樨今日抽空看了半页书。书上说,兵者诡道也,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今夜将军亲率三千士兵夜袭敌军大营,是不是正切合这两句话?书上还说,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敌军是两国联军,而据木樨所知,突辽国和西突厥这些年的关系并不好,可以考虑用离间计让他们的联军不攻而破,是不是?”
池尔斌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在大军赶路中途抽得出空闲看书,而且连离间计都知道了,她是有多求知若渴,完全不惧近在咫尺的战争,难道就不怕命丧此地吗?
对方见他不回答,抬起眼睛看过来,池尔斌没法保持沉默,便说,“是也不是。”
“哪部分是,哪部分不是?”木樨诚挚地问,“将军可愿讲给木樨听,让木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池尔斌正要回答,心里突然警觉起来。莫梁曾经提醒过他,这人有可能是别国细作,那时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改口道,“我累了,改日讲给你听。”
木樨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将军,是刚打了一仗还受了伤外加忙了一天一夜没休息的将军,即便是铁人,大概也快撑不住了,自己在这个时候问问题,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她忙站起来,却看着刚刚包好的伤口犯了难,“将军的伤口,怕是碰不得水呢……”
池尔斌摸着包得好好的胳膊,奇道,“你还精通医术?”
“将军太过高看木樨了。木樨只是受过一次重伤,病了旬月,久病成医,懂一两根毛罢了。”
“什么伤?”
“家里进了贼,被贼刺伤。”木樨比着当初给贺兰珀挡了那一剑的地方,“从这里刺进去,差点就活不成了,还好小的命大。”
池尔斌看了她半晌,依旧不能单从看上看出这些话的真假。他将怀疑压在心底,心想她不会武功,身上也没有任何一种毒-药,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是细作,一时半会儿也没机会对他下手,只要把人看住了,别让她有机会窃取什么机密,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轻声哂道,“果真是命大。”
木樨见他脸和手都不怎么干净,跑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来,让池尔斌洗漱。她扭了帕子递给他擦脸,他擦完准备扔下帕子,木樨示意锁骨那块,“将军,还有这里,有溅上的血没有擦干净。”
池尔斌在她指的地方附近抹了抹。
“还有这里。”木樨又指了指耳后。
池尔斌又去擦耳朵。
木樨见他擦的不得其法,这屋里也没个镜子,憋了一会儿没憋住,说,“将军,要不小的再去打盆水,给您擦擦身子吧?您这样也难受得紧……”
她还没说完,就被池尔斌打断了,“不用。”
“至少洗一洗您的头发……”血都溅到簪冠上去了。
“我说了不用!”池尔斌板着脸,“你出去,我要休息。”
木樨当然不敢强行把他扒光了扔水桶里涮洗一番,她说,“那将军好生歇息,小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