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消消气，儿臣，儿臣也就去过那么一次……”太子见推脱不过，赶忙自打嘴巴：“儿臣错了，父皇息怒，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帝的心情一瞬间差到了极点，本来对沉香说的其他事情还坚决不信，现在却有了几分动摇。他蹙眉往沉香脸上看去，她的五官确实和几年前被处死的沈庆有几分相像，瞧她如今也不过十七八岁，八年前，她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也难怪太子栽在她手上还恍然不知。

    皇帝不傻，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没有脑子不灵光的。从一开始，沉香要攀咬的人就是太子，老鸨充其量只是一颗棋子，甚至于唐宗潮、唐婉儿，都很有可能被利用了。

    可这又如何？太子自己屁股不干净，怪谁？

    皇帝凝眉沉思，大殿中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沉重。

    过了会儿，皇帝才开口：“沈沉香，你状告太子与倚月楼老鸨关系匪浅，且太子才是倚月楼的幕后东家，并纵容老鸨欺压良家妇女，借机敛财，可有切实证据？”

    一块玉佩仅仅能说明太子去过倚月楼，别的，还需要其他证据。

    沉香不慌不忙：“民女当然有。”在太子怨毒的目光下，沉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账本：“皇上，这乃是愚妈妈向太子乳母牛氏孝敬的抽成，从中可以看出，倚月楼的进账每月有超过八成以上流入太子府，试问，一个奶娘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相反，肯定是得了主子的授意，牛氏才敢这般胆大妄为。”

    “你胡说！本太子何时授意过奶娘收这种不干不净的银子！”太子脸色青白的辩驳道。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有点心虚，那在沉香拿出账本之后，这种心虚已然变成了胆颤。怎么会这样？这条生意做了七八年了，从来没有出过纰漏，沈沉香如何得知？

    不只清楚的知道背后东家是他，还拿到了账本，这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太子的脸上控制不住浮现惊恐。

    “呈上来。”皇帝的语气冷得刺骨。

    眼见皇帝的脸色在看了那所谓的账本之后越来越差，辅国公，也就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太子的外祖父站不住了，拱手走了出来：“皇上，一面之词不可信啊！更可况，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品性极差，满嘴谎言，说的话当不得真。”

    听到这话，沉香咯咯笑出了声。

    郭衡不虞的看着她：“你笑什么？难道老夫还说错了不成？”

    这世上有的男人少了女人不行，有的，却压根不愿与女人为伍，因为他们觉得女人眼界低，心胸，只配打理后宅那一亩三分地。至于其它的，她们不懂，也懂不了。辅国公郭衡便是这样的人，歧视女人，轻视女人，视女人如草芥。

    沉香幽幽的看着他：“郭大人，您果然也认不得沉香了。沉香也曾是才名远扬的大家闺秀，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注定低贱的，沉香的父亲当年官拜刑部侍郎，只可惜被奸人所害，死不瞑目。沉香还记得郭大人五十大寿那年，父亲带沉香前往恭贺，郭大人的夫人还夸沉香人如其名，幽香四溢……”

    每一句，都在赤裸裸的打郭衡的脸。

    说她低贱？她曾是户部侍郎家的掌上明珠。

    说她堕落？如果不是被奸人所害，她何至于流落青楼？

    说她奸诈？辅国公夫人还亲口夸赞过……

    “天哪，她的父亲该不会是……”朝堂上终于有人想起了当年被连根拔起的沈府。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今儿这戏，也太精彩了吧。

    皇帝的声音沉得仿佛暴风雨前的黑云：“来人，将太子的乳母牛氏捉进宫来，朕倒是要亲口问问，这账本她见过没见过！”

    沉香好心道：“皇上自不必如此麻烦，愚妈妈为了方便对账，账本皆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