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纹路也加深了不少。只有安亦然依旧像个孩子一样甜美地微笑，依偎在亲人旁边。颜子薇该是最从容的，招呼大家像一家人般。安家在客厅坐着，却能看出每个人各有心事。我慢慢走进去，礼貌地逐个打着招呼。

    她母亲看我时淡淡哀伤被我看得清楚，隐约还听到她父亲的叹息，安亦然起身扶我坐下，我轻轻摇摇头，自己找个较远的位置呆着。就和当初的我一样，我们都必须尽可能快的纵容她，支持她，别无选择。

    最终她被带回家了，会与她视同珍宝的生命得到最好的照顾。我静静回想自己接受一切的过程，疾速得有些不可思议。是的，安亦然我接受了，没有太多挣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你的陌生，反而让我漠然。

    脚伤基本痊愈，凌凯却坚持要人送我上下学，他语气里温暖细腻：“等慕雪又可以活蹦乱跳再说吧。”于是我就继续过着残疾人一样的生活，凌家父子会来接送我，有一次居然是宋遥。校门口每天都会停着一辆能够引起争议的车令一些好事者停足。我缓慢地走进那车，面无表情，因不想惹更多的评论，我拒绝这几个男人下车。

    杜谦的影子远远地伴随着暮色昏暗在我身后伸展，却从不多言。我猜他甚至不想让我知道他目击者的角色。只是车的后视镜总将他试图隐藏的东西统统揭穿，太过完整地将他脸上的担忧与不安展现在我面前。

    坐在画室的中央，我企图把自己缩成一个可以忽略的黑点。似乎是许久没有来过了，我看着手心里衍生出的冰冷陌生暗暗握紧了手指，勒得自己生疼。慢慢退出去，在带上房门时，我以为自己关上了世纪末的尽头。

    慕远，你口中那纯洁的孩子已经是母亲了，她要一个人承担起另一个生命的重量，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或许是留意到我最近的安静有些诡异而漫长，没有犀利与叛逆，不满与讽刺，有的只是淡淡的漠然，凌楚源的话渐渐多了一些。他吃饭时经常将我带入他的话题中，我却依旧一言不发，一切默许。

    颜子薇看我的表情怪异极了，或许对于凌凯对我的无微不至她无法释怀，更奇怪的是她虽与我一样同安家保持着联系，却越来越少的提到安亦然。凌凯温柔地与她继续生活，温馨而惬意。除了漠然，对所有的一切，我无奈。

    直到有天，她突然开口问我，表情淡淡的阴冷：“亦然几个月了？”语气里的不满与惋惜令我拿着筷的手不由抖了一下。

    见到我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她不知怎么突然露出笑意，却沉着地等我说出答案。凌家父子也没说话，毕竟这和他俩关系不大。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凝滞起来，仿佛所有的压力都向我倾斜过来，就等我石破天惊的一答。

    “原来早就不是秘密了。”我抬起头淡淡微笑，内心的虚弱还是习惯性地被掩饰，“她没几个月吧，体型上还不明显。”我直直看着她，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提醒她当年十七岁就有了慕远的孩子，却又难以开口，什么都没说。

    好在她也没有继续发问，只是又抛下一句：“昨天清扫房间时，你凌叔叔送你的木雕不小心被摔坏了。”

    我轻抬头，看到凌凯的笑容依旧从容优雅，虽然我们眼神里都有别的东西，不过他对我微微颔首，我也没兴趣去追究什么。那木雕从他送我起就没看过几眼，只隐约记得是件昂贵的礼物，有着圆滑的棱角。

    她说完站起身，对凌凯有些抱怨的孩子气撒娇：“公司又有事，真是头疼呢。你在家休息我很快回来。”她侧脸精致的画面慢慢变低，小巧的唇轻柔暧昧地印在凌凯脸上，与凌凯同时漾出本季最灿烂的花。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我面前做出过于亲昵的动作，我虽然已经见惯她与别的男子的某些举动，却还是不太习惯。“啪”地将筷子拍在桌上，我表情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