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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又见到她了,在最偏僻的病房里,那里一个植物状态的患者经年躺着。

    她端坐在木制椅子上,那床旁的呼吸机有嗡嗡声响,老妇人面容安详,我记得有一个安静的女人每一天都会来为她擦身体。

    我已经放下了矜持,笑着问她:“你怎么会来这里的?”

    她浅浅的笑笑:“你莫非已经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躺在这里的是我亲人。”

    我曾记得有个安静的女人总是很早来病房,默默的为老妇人擦洗并且上一点淡妆然后离去,护士们会跟她笑一下算是招呼。可是这个女人的容貌如今我还真想不起来,她总好像埋藏在迷雾中,竟不曾想到,这个女人就是我前女友。

    “我们当时为什么要分开?”我问。

    “因为生离死别啊!”她回答的那么轻松,眼神中有惊鸿一般的光芒,却落下如同水滴消融在水里。

    我确实回忆不起来我们为什么分开,甚至忘了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甚至忘了她的名字,我只知道她就是她,在我的生命中只有这样一个她。

    “生离死别?你还是我?”我认为她在开玩笑,这应该是一个比喻。

    她低头拨弄着老妇人的头发,神态很安宁:“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有时候我感受到你,就像你在这个医院里到处游荡,有时与你长谈还与你去了海边。”

    我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错了,一直以来都错了。

    “我认为消失在海边的是你。”我有些生气,站在礁石上不辞而别的分明是她。

    她站起身望向窗外,五月份烟雨蒙蒙,海边独有的像雾像雨又像风,一眼看去白茫茫唯有些遥远的鸣笛声。她叹口气:“人生韶华如水,我竟然会为了你苦等一年又一年,我真不了解我自己。”

    我出离的愤怒:“我什么时候让你等过我你又在哪里等了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给我听啊?”

    她回过头眼波平静,低下头又拨弄了老妇人的头发。不对那根本不是什么老妇人,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面容憔悴但是皮肤干净。这个人分明就是我

    我猛然惊醒在休息室的床上,浓浓的烟味和漆黑的夜,这是几点钟了?

    虽然是午夜,我还是穿好大褂头晕脑胀的往0病房走去,那是那个植物状态的老妇人房间。我推开门站在她面前,今天的我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的面容。为了搞清楚这个患者到底是谁我返回值班室翻看病历,那病历上分明写着文字,我竟然一个也读不懂。我想我是不是患了感觉性失语症,急忙翻看前几天脑肿瘤患者的病例,结果字字句句都认得明白。抛下病例本我独自一人望向窗外,夜色一成不变,就像我第一年来这里的时候一样。

    护士在走廊拐角伸头喊我的名字,估计又是叫我接患者。我迈步往走廊踏去,一脚落下竟好似踏入海绵当中,再一抬眼走廊竟好似一条蠕动的肠胃扭曲翻滚,我在其中倒转滚动,一时间头痛欲裂呕心不止,这时我不经意间回头看往窗外,那夜色里涌动的黑色云层中,赫然浮现出她的脸,一双眼眸缓缓睁开,比那海上的圆月一般大,她俯视着楼层中渺的我,眼中有泪。

    这一切好似梦的荒唐,直到护士重重的摔下手中的器械盒子:“伊大夫,这个患者等你很久了。”她语气有些恼怒,我对她笑笑拉出一把椅子坐好,习惯性的提笔问来人:“说说情况。”

    患者是个年轻男性坐在轮椅上,看起来状态尚可,推着轮椅的是个年轻女人,两人意态亲昵。女子脸上难掩担忧,叽叽喳喳的跟我说起来男人的病情,而男人口齿已经不甚灵便,只是乐呵呵的抬着头看着她。

    两人新婚,买了新房,相识七年早就为新房构思了几百种模样。男人决定由他们自己装修,制定好了方案便开始动手。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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