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的身体有些问题,我丧失了一些记忆。
我的脑袋也有些问题,我总是认不清路。比如每一次我想离开学校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学校的大门,我认为这是我的负责导航的脑区出问题了。可是我的朋友们都说我胡思乱想,雪山哥憨厚的一笑说:“其实咱们这的人都有这个毛病,别往心里去。”
雪山哥的意思是说大家都出不去这个学校所以不用在意,好像逻辑上好像没什么问题。反正这么久以来我也没见过有人离开过学校,白哥和sil或者朱日,每一个人都是日复一日的呆在这里。
有时候我确实觉得寂寞,虽然校园里偶尔还是能够看到些同学,但是这些同学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晚上一个人散步的时候会刻意去寻找人,偶尔能够看到一两个。有时候海边,他们呆呆的看着波涛。有时候在空空荡荡的食堂,他们成群结队的呆坐。大多数时候还是在林荫的长椅上,情侣们僵尸一样的呆坐着,枯瘦干瘪的身体好像解剖管里的尸体。
我总觉得我的学校是不是太过于单调乏味了一点,为什么大家都行动迟缓,为什么大家都爱发呆,为什么年轻人这么多的地方却死气沉沉?最后为什么我还出不去?
所以我太想出去看看,说实在的我的脑袋里面已经没有关于学校外面的模样了。我只能够想象一下车水马龙的繁华,熙熙攘攘的车站,无边无际的草原,我听着音乐闭着眼只是不愿意睁开来看到相同的仪器。我发誓必须要出去,所以很久以前我就计划着要利用杨姐。但是很多次我都被白哥叫住,不得已半途而废。
从前我试过搭乘外卖哥的电动车离开,可是当我坐上哥的车以后哥就成了路痴,兜兜转转无论如何都离不开学校。我意识到我们组的路痴症会传染,下了车后哥就痊愈了。于是杨姐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也许女人会不一样?我必须试一试能不能跟着她出去。
人墙里面院长笑呵呵的走过来,拉开车门对杨姐说:“杨凡啊,今天刚巧我们学校有个聚餐,就在学校里的海边,东西都买好了,咱们过去吧。”
杨姐第一反应是完了,看来肿瘤组私下里拿冬做实验是真的,现在事情被她知道了是不是要杀人灭口?
杨姐紧急控制着自己僵硬的面部肌肉,压制住恐惧勉强表现出一个笑容说:“院长,我公司还有任务,不回去不行啊。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参加,深表歉意啊。”说完后杨姐露出一个职业性的歉意笑容。
院长点头笑着说:“别慌,我给你领导打电话,让他给你放个假,他要是不放你我就不跟你们公司做生意。”说着便拿出电话。杨姐脸色铁青,但是转念一想让公司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还敢把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便心安不少,又笑着对院长说:“那拜托您跟领导说一声啊,我也给公司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工作。”
院长没有阻拦杨姐,同时也嘻嘻哈哈的跟公司那边说明了情况。杨姐给同事交代了一下工作,这也是个双保险,防止院长随意拨打了一个别人号码做戏。挂下电话心情稍稍放松的杨凡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我,摆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夜里的海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如同恶魔的黑,而岸上的篝火就像轰轰烈烈的神的救赎,当我们一行人来到海边的时候篝火旁已经聚集起了几十个人。
大部分人我并不认识,但是我注意到那天我看到的一对情侣也在,正安静的坐在篝火不远处。他们面对着火焰静坐,好像欣赏一种令人迷醉的美景,也好像久违了人间的鬼渴望着阳光。
我坐在雪山哥旁边背对着篝火,那融融的暖意让我不舍得移动,唯有那冰桶里面的啤酒可以与这种畅快媲美。
雪山哥递给我一瓶冰啤酒跟我碰了一下,我们两个面朝黑暗的大海静静听着浪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