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已至栏外亭”大长老怒道：“他们竟有如此心肠，真正置同族情谊于不顾了”话毕，只听喧嚣声正在逼近，大长老将我交给那人，说：“你将圣女送走，我来阻挡片刻”

    “来不及了。陌儿，我将你用术法藏好，无论如何，不要出声，待术法失效后，你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族人了”姑姑的声音飘过。

    伴随着檀香渺渺，我被姑姑的力量带入殿内，塞进了一个狭小黑暗的地方。周围一片漆黑，逼仄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包围着我，我惊慌的想大叫，却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的手，待尝到了血腥味，我才惊觉殿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只听他道：“一别数年，你我再见之日终于到了。终不负我半生筹谋”他似笑了笑，继续道：“真儿，世事沧海桑田，我已满头华发，你却犹似当年初见时，青丝如墨。姑射北冥啊，红尘四合莫敢沾染的清净之境，真有永驻童颜，长生不老之术吗”话毕，四周寂寂，没有声音回应。

    那男人又道：“真儿，你……。他又轻叹口气：当年事是我不对”

    姑姑的声音打断了他。“王家主机关算尽自然心力枯竭，早生华发。非我北冥驻颜有术，是世人忙碌，耗尽年华。涅槃断情，是我承了家主之恩，莫敢言怨。家主忙碌甚于常人，不如早日收手，也能颐养天年。”

    “收手？呵，不得善终如何，就算我死后堕入阿鼻地狱如何，就算我的魂灵日日受业火煎熬又如何。我只知道，我不要行尸走肉的活着。不要说人间仙山，就算是九重天宫，我也要逆天改命，达我之愿。”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暴戾，带着坚定的震慑人心的力量，我好像懂得了为什么这次我们会一败涂地。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如你所言，六念皆苦，我做不到放你一人超脱，独自一人在这十里浮华中沉浮。生生死死，需得真儿陪我走一遭。”

    “古井无波，净水无痕，世间事缘起缘灭，不过虚妄。譬如蜉蝣，朝生夕死。”姑姑不为所动，清冷如斯。

    “蜉蝣虽生一日，仍用半日欣赏春花秋月，世间美景。人生聚散有时更当万分珍重。”那人声音如珠玉相击，丝毫不见方才戾气。

    姑姑一如往昔，不见烟火：“如你所言，聚散有时，你我早已缘尽，相逢一笑何如。”

    那男子朗声大笑：“我不与你打机锋。我只知道而今天下，大争之世，成王败寇。人活一世，来生未知，此时此刻，你且随我红尘一度。”

    姑姑似乎轻笑了一声，道：“我也好久未涉及这十丈软红了，未知十里长亭是否依旧垂杨漫天。”

    那人的声音变得温柔之至，似乎沉迷在姑姑的微笑中，道：“乌衣巷里的海棠也开了，粉雕玉琢，依稀昔年之景。夫人可随我一赏，方不负明媚春光。你的族人就居于朱雀桥边的平安巷吧。唯愿吾妻之族从此平安无恙，安然度日。”

    “平安吗，但愿吧。”随着姑姑的声音渐渐消失，殿门缓缓关闭。

    我被黑暗笼罩着，恐惧和寒冷淹没了我，我挣扎着大叫，究竟没有回应，仿佛我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亡族之痛撕扯着我，明明昨天还春光如许，我缠着凰仪姐姐去姬水放纸鸢。转瞬之间，物是人非。那粼粼的波光，终于只有满河血污；那青砖黛瓦，终于烟灰漫天；漫天飞雪，血似牡丹。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