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领着李逾明和翎儿出了老赵府,进入新赵府,来到父亲的书房“洗墨屋”。清开了门,让李逾明进去,自己转过头对翎儿说:“去把披风取来。”
翎儿依言去了。
洗墨屋虽说是书房,里面却有很多盔甲兵器之类的物品,或是放在案上,或是挂在墙上,那些都是对赵启宇有重要意义的物品。当然,书房里的书也不少,李逾明一一看过去,觉得这间书房,兵器和书本形成了一个奇妙的融合,勾勒出书房主人的与众不同的个性和人生经历,于是对赵启宇的尊重又添了一分。也只有这样一个父亲,才培育出清这样一个女儿,李逾明心想。
此时天色有些暗了,南清一一点燃书房的蜡烛。才指着墙上的几幅画给李逾明看,说:“献丑了。”
这几幅画中有一副是父亲的画像,那是几年前画的,实在说不上好,但是父亲很喜欢,一直挂在这里。剩下的都是山水画,有临摹也有自己画的。
李逾明就着烛光一幅幅细细的看过来,他虽不是内行,之前觉得清的画能得到杜霖的称赞一定很不错。真正看到了,也惊讶于如此老成流畅的画会出自一位少女之手。
“这也是你画的?”李逾明指着其中一副竹石图问道。这幅画只有一丛竹一块石,寥寥几笔,一气呵成,即使李逾明这种不懂画的人也觉得笔力老练,意境幽远,让人见之忘俗。
“是。”
“这副呢?”这是一副小儿追蝶图,小孩和蝴蝶都栩栩如生。李逾明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是韦明治的《小儿戏蝶》,我临摹的。”南清解释道。她经常临摹名画,然后拿出去卖,贴补家用。这在杜霖老先生看来,是耗损灵气的事。老先生认为水平技艺达到一定程度,还不停的临摹,势必会耗损才气。
接着,李逾明看到了一副画,上面画着一匹白马,正向他走来,周围是石子沙砾,是在戈壁滩上。是晚上,有月光,白马身上隐隐发光,毛发可见,仿佛就要走出画来,站在他的面前。李逾明看得全身一震,他说不清那时一种什么感觉。这匹马活灵活现却又虚无缥缈,可以随时出现也可以随时消失。他转头问清:“这是你自己画的吗?”
“是的。”清说。
“为什么会画一匹马?”李逾明问,问出口,觉得自己有些词不达意,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会画这样一匹马。
“我小时候看到过它。”清回答。
李逾明被她的回答搞得有些一头雾水,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现在两人的关系似乎不太适合追问下去。
李逾明在这幅画前站了很久,想到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再问她了,心里仿佛被挖去了一块一样,空落落的。良久,才问:“还有吗?”
南清环顾四周:“记得还有一幅字,不知道父亲放哪了。”
清沿着书架查看了一圈,看到那副字在书架上层,踮着脚尖伸手去拿,幅度过大,却不想大大牵动背上的伤,痛得厉害,“哎哟”一声,缩回了手。
李逾明连忙过来扶住她,问:“你怎么了?”
清摇摇头,没有说话。
“是上次在马车里撞到的吗?”李逾明又问。
清没想到他还记得,于是点了点头。
李逾明扶着她的肩膀,觉得她的肩膀无比单薄,想到在马车里那狠狠的一击,心脏仿佛被谁狠狠地打了一拳,恨不得替她受了这疼痛,眼睛就红了,不自觉得问:“看大夫了吗?”
清也体会到他情感的变化,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深情和眼里的泪光,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放光,很是慌乱,忍着痛挣开他的手臂,结巴的说:“麻c麻烦公子拿一下,在那里。”
李逾明这才恢复心神,觉得自己很是失礼,怔了一下,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