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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清凉半温酒, 生死不过一场休。

    她到王府的时候, 玉轻舟正在王府后花园中的卧澜亭内喝酒。

    商青鲤远远便见到玉轻舟斜倚在亭边的白色栏杆上,一手提了个酒坛,盯着湖中一枝将开未开的莲花发愣。他身后的石桌旁坐了个女子, 正垂首抚琴。

    琴声呜呜然, 如怨如慕, 如泣如诉。

    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商青鲤长眉微微一蹙, 顺着拱桥走到亭中,伸手一摁正被女子勾起的一根琴弦。

    琴声戛然而止。

    弹琴的女子一怔, 抬眼向商青鲤看来, 惊疑道:“你”

    “退下。”商青鲤打断她的话。

    她清清冷冷的嗓音像是一道惊雷劈至耳畔, 玉轻舟猛地转过身来,杏仁一样的眼直勾勾落在商青鲤脸上, 酒坛脱手而出,“啪”的一声摔的粉碎, “阿鲤?”

    “王爷。”商青鲤温声应道。

    玉轻舟听言向前走了两步,伸手一揽商青鲤的肩膀,将她狠狠带入怀中, 哑着嗓子道:“阿鲤我以为”

    桌旁懂得察言观色的琴女见此提裙退下,步履匆忙甚至忘了带走桌上那张七弦琴。

    玉轻舟的头埋在她肩上, 商青鲤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顿了顿, 到底是没有将他推开, 反而抬起一只手,安抚似地拍了拍玉轻舟的背,道:“没事。”

    良久,玉轻舟松开拥住她的手,抬头时唇边已挂上了笑意,道:“难得阿鲤肯给我抱。”

    “又让你担心了。”商青鲤扫了一眼琴女落在桌上的七弦琴,走到桌旁坐下,声音仍旧温柔。

    玉轻舟闻言笑了一声,在桌子对面坐下,有些感叹道:“上一次还是十年前春搜时,落溪哭着跑来说你不见了”

    “落溪”二字出口,玉轻舟便有些后悔,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消声了。他看了眼心事重重的商青鲤,苦笑道:“阿鲤,我不是有意的。”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王爷,九公主他”商青鲤轻轻摇了下头,揭过关于十年前的话题,道:“他”

    “我知道。”玉轻舟接过话道。

    商青鲤眸带讶色向他看去。

    玉轻舟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商青鲤,自嘲道:“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是不信我的。”

    商青鲤伸手接过,见信封上写着“皇兄亲启”,字迹苍劲,在每个起承转合间锋芒毕露。她从信封里抽出一张信笺,垂眼扫过。

    “皇兄如晤:弟今以此书与兄别也”

    将信上内容看完,商青玉把信笺折好重新塞进了信封里,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玉无咎在信上向玉轻舟坦言了他男儿身的秘密,至于原因,却语焉不详。又提及他打算远走江湖,有意让天下人都知道北楚九公主已死,最后言辞恳切请玉轻舟替他保守秘密。落款的日期,恰是昨晚。

    想来昨晚她被江温酒救走以后,玉无咎自知他的事是瞒不过玉轻舟了,必是觉得与其假他人之口,还不如自己抢先坦白,所以连夜写了这封信。

    只是对于玉无咎信上有意远走江湖再不涉足朝堂之说,商青鲤是不信的。她想到听命于玉无咎的季棠,又想到那个叫朝云的丫鬟。甚至还想到了那日去山水居看戏分明是玉无咎早就布好的局,那么是哪个朝臣刻意向玉轻舟提及山水居的戏好听的?太子那天又是怎么会那么巧就去查戏目的?

    朝堂之上,关系错综复杂,玉无咎的棋子只怕早已蛰伏各处。怎么看,玉无咎都不像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这一点玉轻舟想必也看出来了,故而才有“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是不信我的”一说。

    “罢了。”玉轻舟伸手拨了拨琴弦,道:“今早收到这封信之后,我便一直担心你毕竟九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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