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降临,一弯新月洒下些许的光亮,窗前,树木被凛冽的寒风吹得嘶嘶地响,为寂静的夜空营造出一丝不宁。
“姑娘,大夫人对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倒不如索性让奴婢一剑了断了她,也省得这么麻烦。”白芍拨拉着碳盆里的银丝碳,一想到白天闹市马车失控,险险伤了自家姑娘,她就忍不住皱眉。
白薇也忍不住朝自家姑娘望了过去,身为江湖中人,她和白芍的想法相差无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像叶氏这样的人,姑娘怎的还不让她们动手呢?莫不是姑娘不相信以她和白芍的武功,取不了一个内宅夫人的性命?
见两婢亮晶晶的双眸俱都盯着自己,大有只待她一声令下,二婢便立马提剑去取叶氏项上人头的意思,她不由得抚额,放下手中书卷道,“今日之事,并非叶氏所为,取她性命固然轻而易举,可即便她死了,靖安侯府内院亦不会太平,留着她,尚能牵制许多人,也省了我的麻烦。”
她的解释,白芍和白薇是听得懵懵懂懂,不过二人向来唯命是从,既然姑娘要暂且留着叶氏的项上人头,那就留着,二人心中不明白的是,姑娘怎么就这么肯定今天的事不是叶氏所为呢?
如果不是叶氏所为,那又有谁想要谋害自家姑娘的性命?
叶氏在明,若是她倒好提防,可若还有人藏在暗地里处心积虑的谋害姑娘,她们却一无所知,看来这往后,她们要更加谨慎小心行事,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
“姑娘,您是不是已经知道是何人所做?”见自家姑娘神色自若无一丝担忧,白薇忍不住问。
季望舒眸光转动,扫了一眼房门的方向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今日之事,幕后之人却并不是冲着我而来,而是冲着宣亲王府而来。”
这答案委实出乎白芍和白薇所想,二婢不由得睁大了眼,姑娘向来聪慧过人,她二人自是不会怀疑姑娘所言有误,可既然是奔着宣亲王府去的,怎的倒叫自家姑娘受了这无妄之灾?
若说是那刺客暗器射错了方向,本该射向宣亲王府马车的暗器一时失误射到自家姑娘的马车,二婢却又不是不信的,她二人从前,可是七星阁的分阁阁主,即便再不靠谱的刺客,也不会错到这般离谱,连哪府的马车都分不清就贸然动手。
见二婢俱都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季望舒轻轻摇头,起了身径直走向房门的方向,将门打开道,“夜寒风重,世子想问什么不妨进屋,长安一定知无不言。”
门口,系着墨色貂皮大氅的少年负手而立,英挺的剑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他神色自若地垂眸看着打开房门请他入屋的女孩儿,丝毫没有被人揭穿偷听的尴尬和难堪,倒有一种这里是他的王府,他做什么都没有错的坦然。
“郡主盛情相请,墨却之不恭。”神色自若地说完,他提脚坦然迈了进去。
白芍和白薇二人交换一个眼神,门口有人她二人居然都不曾察觉,还是自家姑娘才发现的,看来她二人还是不够谨慎!
贺兰离墨很是自在地就着碳盆边的椅子坐下,季望舒也大方地坐在他对面,晶亮的双眸含笑看着少年,“世子想知道什么?”
“郡主说今日那刺客是奔着宣亲王府而来,何以见得?”贺兰离墨挑眉,细细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儿,女孩儿清澈如水晶般的瞳孔让他很是惊奇,上京城里居然也养得出这般不拘于世俗礼制的女孩儿!
想到回上京城这一路所听闻的关于这女孩的传闻,贺兰离墨的眼就不由眯了眯,岁的小丫头,竟入了长孙逊的眼,这小丫头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坦然由着他打量,季望舒道,“长安不过一介无权无势的闺阁女子,却被燕梁国师称为巫神之女,当日宫中,燕梁国师曾言,燕梁子民很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