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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蝉脱壳(三)

    众人沉默片刻,那少女又道:“你们怎么不拿我问罪,然后回京领赏?”刘诏一愣,奇道:“拿你做什么?又领什么赏?我们本是……”“刘兄,”赵世龙转首道,“既然三位仍然误会在下,只得将前因后果一并告知。”

    少女冷哼一声,抱臂问道:“事已至此,你还卖什么关子?”赵世龙望着她奇异的眼神,心道:这女子今日甚是怪异,白日尚是流民,怎地到了此时,却似一个犯了重罪之人?也罢,记得先父曾言,须先与人实言,人方于己实言,况昔日少林普从方丈之言今犹在耳,如今不妨一试。

    想至此,赵世龙轻叹一声,徐徐说道:“三位既从辽东而来,想必已知辽西危急了。实不相瞒,在下赵世龙,是天启六年的新科武状元,考得功名,本应在京侯职,不想满洲东虏却趁我辽东经略易人之机进犯。面对此等情形,关外一十二镇兵马却奉高第将令不战而退入山海关,只有宁远守将、兵部佥事袁崇焕不退一兵,誓守孤城,并向京师血疏告急。哪知时至京师,血疏却为魏阉所阻,求援之人只得向昔日袁崇焕的座师孙承宗问计,孙大人功高遭嫉,若是擅自离京,徒授人以柄,于是孙大人便令赵某手持兵部的通关令前往宁远,只盼一路召集其昔日旧部,相助宁远一臂……”

    赵世龙的解释,消除了孩童和老妇的疑虑,唯那少女脸上仍是疑云密布,诘问道:“即使如此,兵部印信何在?”赵世龙闻言从怀中取出当日孙承宗所赠的令牌,递向那少女,少女接过,仔细端详片刻,眼中忽然泪光闪烁,她头也未曾抬起,再次问道:“赵公子,你身边这位是何人?”少女言至此,声音亦是呜咽模糊。

    赵世龙见状,疑窦陡生,思虑片刻,直言应道:“这位刘将军,正是昔日孙大人的旧部,山海关的一道之臣刘诏。”刘诏抱了抱拳,未曾言语,谁知那女子却是一惊,抬眼急问道:“刘诏?你若真是刘将军,可曾认得方卓方将军么?”

    此言一出,赵世龙刘诏二人俱是一惊,皆暗疑这女子来历,刘诏不动声色,应道:“若是而今丰润西门关的守将方卓方将军,我便认得,我二人本是异姓兄弟,如何忘却?”少女听罢,止住哭泣,应道:”若是如此,刘将军理应知晓他的出身。”

    “方大哥出身行伍,早年随熊廷弼熊大人守御辽东。熊大人去职后,又随袁应泰袁大人镇守辽阳。一年前,辽阳城破,袁大人与城同亡,方大哥为保袁大人的家眷,身率残兵与满洲骑兵血战数日,方至广宁。当时我亦在广宁城外的西平堡接应,方大哥将袁大人的遗女和老母交到我手里时,已是不省人事……”

    刘诏忆起当年旧事,不禁长叹一声,心中尚自悲悼,赵世龙听罢,心头一热,不禁忆起当日西门关前醉酒论刀的大汉,扬声赞道:“方将军为保忠良之后,不惜己身安危,实是可敬!只恨当日我未在辽东,否则即便随方将军血染辽东,亦在所不惜。”

    老妇听至此,忽然老泪纵横,刘诏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急问道:“你们二人,不会是……?”

    少女回望祖母一眼,擦干泪水,欠身道:“小女子袁瑛,先父正是袁应泰。先父身为朝廷封疆大吏,宁死不屈,与城同亡,朝廷却指责家父守土不力,畏罪自杀,还要抓我和祖母问罪,我在京城的两个哥哥都已下了天牢,当时我才十三岁,祖母年纪又大,方将军只得将我们交给他的心腹广宁游击祖大寿祖将军,后来广宁失守,祖将军带着兵马,保护我们和一众百姓到了觉华岛。数日前,闻满洲人又要打来,祖将军便带着我们两人去了宁远,又给了我们些许银两,要我们化装成流民回京。方才我们不知实情,言语间误会了几位,实在……”

    赵世龙摇了摇头,望了一眼刘诏,见刘诏一脸惊色,不禁叹道:“朝中言官,多为浮夸之辈,不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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