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不二的人都明白,不二是很看重家人和朋友的,这一巴掌力道之大竟然将手冢打出血来,不二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何况若不是手冢挡着,恐怕现在自己是要晕在会场了。
“这位夫人,不二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理由。”
不二的语气不轻也不重,可人人都听得出其中的愠怒,大厅顷刻间又静了下来。
“不二周助……不二家与我观月家究竟是有何纠葛?为什么你们不二家的人一个个都这么狠!一个不二裕太迷得初竟然可以抛却家人,如今你不二周助却又将我儿子置于死地,现在你们满意了?满意了?!可怜初……”
妇人的话虽然断断续续含糊不清,但不二却也听明白了,这个人,就该是观月初的母亲了吧。
霎时不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站在手冢身边低头不语。手冢扶着不二,同样一声不吭。
直到下午整个葬礼结束,不二裕太也没有露面,不二周助急急忙忙赶回裕太暂住地,屋子空空如也,一切家具都盖上了白布,不二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手冢一直尾随着不二,谁也不知道裕太去哪里了。他看得出不二的焦急,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需要安慰人的时候,手冢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未安慰过别人。
然而这时候,什么安慰的言语都是没用的吧。
直到不二颓然地回到医院。床边放着裕太留下的信。
不二冷静地拆开看完,手冢只是在旁边坐着,什么也没有说。
“裕太走了……”不二将信收好后看向手冢,“去了马达加斯加,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不二还是在笑。知道现在手冢才发现,从离开葬礼到现在,不二一直在笑,可那笑容却失去了往日睥睨天下的风采。
终究不二只是个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有悲欢离愁。
手冢心疼不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去安慰不二,只是起身坐到了不二身边。无声的安慰。
几分钟过去,不二突然轻笑了两声,头一歪,倒在了手冢怀里。
手冢收到了点惊吓,却仍旧是淡定得可以,轻拥着不二临窗而坐,怀里传来不二恍若隔世的声音,“呐,tezuka,一直做别人的依靠,不累么?”
不累么?
那日网球场上的意外是这样,那天被送到医院是这样,今早被人甩巴掌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手冢不说话,只是拥紧了不二。
夏侯入棋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光景,她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用眼神示意手冢出来一下。
不知不觉中不二已经睡去,手冢轻手轻脚地将不二抱上床,替他脱了鞋子,又盖好被子才带上门离开。
院长办公室里,夏侯入棋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手冢的桌上,“你看看。”
手冢拿起文件,显示脸色凝重,反复翻看之后,眉宇间竟有欣喜之情。
注意到了手冢表情的变化,夏侯入棋也不禁笑了起来,“你也觉得可行是吗?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手冢看着夏侯,两人相视一笑,“越快越好。通知各个科室的主任医师,明天下午15时进行开颅手术。”
“是!院长大人。”夏侯拿了文件,步履飞快地走出了办公室。
手冢望着办公桌上自己与不二的合影。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照片都已有些发黄。这是前段日子手冢特意从同学录里面翻出来的,好像一看见不二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就可以安下心来。
窗外的雪依旧下个不停,手冢打开了窗,竟不觉得寒冷。
手术方案定下的事很快传到了迹部那里,迹部立即从公司赶了过来,也不管它深更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