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北心知不妙，若是被人发现手上伤口，秋水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向来怕疼的人也顾不上疼了，连忙扯了绷带，将伤口随意裹住，催促秋水换衣物。

    “你去外面拦着楚阳和燕清远，就说我太困已经睡了，别让她们进来。”说着将染血的衣服往被子里面一塞，抱着被子装睡。

    秋水越慌乱越冷静，稳着手将厢房的檀香点上，遮掩掉血腥味，才打开门，恰好碰上想推门而入的楚阳。

    行礼后笑道：“定远侯，楚阳公主，殿下刚刚睡下。”

    楚阳伸头一看，安娴背对门侧着，还抱着被子，显然是睡熟了才有的小动作，声音放低了些，对燕清远道：“安娴睡下了，定远候你只能等着了，安娴若是没有睡好，定要闹脾气，给她现在弄醒，啧，怕是想找死。”

    燕清远点了点头，突然看向挡着门的秋水，状似无意的问：“你换了一套衣物？”秋水今天穿的分明是青色半臂，现下却换成了青色襦裙。

    她一直跟在安娴公主后面，名为暗中保护，其实是过不了心里那个坎，故意不去看安娴在马车里做什么，全当眼不见为净，呵，也不知道这么多天，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是为了什么？

    不看安娴，每天看秋水上上下下忙过，比照一下她到底哪里不如秋水，没得到答案，倒是把衣服款式发簪都给观察的一清二楚。

    秋水顿了一下，说:“方才打扫厢房，便换了一身。”任谁被人偷偷注视心里都不会舒服，于是又刺了一句:“将军有心了。”

    燕清远狭长凤眸盯向秋水，秋水依旧面带笑意。

    楚阳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流涌动争风吃醋还挺有意思的。哎，看不出来啊，燕清远一个男子，心细如发还爱吃醋，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过是个暖床的宫女罢了，她也有几个啊。

    笑着笑着，突然想到她之前做的事，打了个冷颤，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咳，若是被燕清远知道她对李宁月干的事……，心虚的觉得，以后还是躲远点吧。

    殊不知刚刚还对她笑的十分儒雅的燕清远，早就在心里给她记上了好几笔。安娴不说燕清远也能猜到是楚阳干的，就等有机会好好教训楚阳一顿了。

    楚阳怕引火烧身，更怕安娴被弄醒了，到时候殃及池鱼，笑着打了个哈哈:“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有事，你们继续。”

    脚下抹油，溜了溜了。

    秋水看燕清远离开，把门关上后，松了口气。

    燕清远左思右想，虽然没看出来哪里不对劲，但心里莫名有种直觉，于是偷偷又折了回去，拿开瓦片，就看到安娴公主苍白脆弱的依偎在秋水怀里，旁边还有沾了血的衣物。

    从未有过的剧烈恶心感，让燕清远胃里一阵翻腾，捂住了嘴才没有发出声音。

    燕清远以为自己会愤怒，会难受，会不顾一切冲进去责问……。

    可没料到自己很冷静，小心翼翼的将瓦片盖上后，甚至还去找楚阳道别，才离开承天寺。

    原来真正的心灰意冷，是这么平静。

    她想把安娴公主捧在手心里呵护，也想和安娴公主嬉闹无忧，更想与安娴公主和美一生。

    甚至连一些埋藏在心里的肮脏不为人知，也不需要别人知道的事儿，她都思考过如何和安娴公主开口说。

    初见时，女子乍然一笑，倾国倾城，说：“原来这就是燕将军啊，果然和父皇说的一样，气宇轩昂，貌比潘安。”

    她是如何回答的呢，她说：“安娴公主缪赞了。”

    确实是缪赞，因为她是女子啊。

    在至德帝笑问戏谈的时候，脑海里清晰浮现出安娴公主的笑靥，心中一动，原来安娴公主对她有意么？

    迟疑几息后，依旧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