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订好了客栈，此时也驾着马车赶了过来。

    我让仆人问问那个人多少钱卖，那个拉皮条的反而坐地起价，“一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万红楼的香儿赎身价不过区区五百两，万紫楼的芙蓉也才四百七十两，你看他年龄大，骨头又硬，摸起来也不软。”说着仆人捏起了那个人的下巴，“摸样算是周正，就十两银子吧。”

    那个拉皮条的一看来了个懂行的，立马收起老奸巨猾的眉眼，变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您看我们做这行也不容易，要不是他们家欠秦老大家钱，秦老大让他卖身抵债，我李二也不能把他这样儿的拉出来卖，十两实在是少点。”

    “十两可够小户人家花半年了，你倒是想卖高价了，他能不能把这银子赚回来可不一定，我们老爷好心，看见你被人家赶出来，瞧着也怪可怜的，别家还给不出这个价呢。”

    “这个，这个”他还在犹豫不决。

    “老爷说让把那个人领到跟前儿看看。”车夫跟李二和仆人说道。

    “行，行。”李二点头，看货这是规矩，但是退货也是规矩

    车夫把人领过来，我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叫什么名字啊？”

    “秦遥。”

    “多大年纪了？”

    “二十三。”

    “娶过亲没？”

    “家穷，还没。”

    “跟他说，我不要了，回去吧。”

    秦遥的眼眶立马红了，眼里已经渗出泪水。

    “我们楼可不要这么老的。”

    “老爷，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您买了我吧，”他噗通一声跪下，“求求老爷了。”

    “你欠秦老大家多少钱啊？”

    “五两银子。”他低声道。

    “你识字吗？”

    “小时候上过私塾，读过几年书。”

    那边的李二一看事情不对，怕是出了什么事，赶紧走到近前，“老爷，这小子嘴笨，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我这里跟您赔不是了。”

    “算了，十两银子，我买下了。”

    仆人一旁把十两银子递过去。

    “谢谢老爷。”李二一脸的不情愿，但是还是接过了银子走了。

    我们一行人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个雅间，点了菜，几杯酒下肚，我开始仔细的盘问秦遥。

    “说说你是怎么欠人家五两银子的。”

    “我和秦老大是兄弟，但因为我是妾室所生，我爹正妻厉害的很，我和我娘只能住在小别院，我从小上的是秦家的私塾，我和母亲每个月只有五百钱的家用，我娘给人家做针线，我替人家跑腿，本来日子过的很安稳，可是两年前，我爹不小心跌了一跤，就再也没起来，他们就说是我和娘克死爹的，把我们赶了出去，又说我们白吃白喝了那么多年，就问我们要五十两银子，好在这些年我们攒了一些钱，我娘又变卖了所有的首饰和我爹给的定情信物，这才凑够四十多两，那些首饰，是我娘给我娶媳妇用的。”

    “娘一气之下就病了，可是我们家再也拿不出银子了，于是秦老大就让我卖身抵债，李二领着我几乎走遍了所有的小倌楼，他说要是我再卖不出去，就把我卖到人市上去。”

    “人市”我从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人肉市场，里面有男有女，供有特殊癖好的人享乐，快死的就把人肉剔下来卖。”仆人答到，“一般只有不听话的小倌和x女才被卖到那里。”

    仆人在楼里呆了好几年，所以他对这些清楚的很。

    “好了，一会再去见见你母亲，我们就要走了。”我喝口茶水，漱漱刚才听到的血腥。

    “嗯。”他低下头，眼睛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