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都城回到往生崖,还未站定脚的木寒子就听到侍从禀告,说是百尺峰顾家家主携小公子已在晓苑恭候多时了。
晓苑是木寒子的卧室兼书房,一处坐落在木槿树丛中的木房子。
木寒子朝着晓苑走去,远远就看见屋前那棵木槿树下,立着的不苟言笑的顾华平和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顾华平是木寒子唯一的挚友。
“你来了。”木寒子对着立在树下看花的一对父子道。
“这几日你都去哪里了?怎么这般失魂落魄?”顾华平转身看了一眼木寒子问道。
见一脸疲惫的木寒子不语,随即又蹲下身子对着旁边小男童说道:“来,之儿,见过木叔叔。”
“木叔叔好!”小男童朝着木寒子行礼道。
木寒子走过去和蔼的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唤了侍从带他去跟槿儿玩耍。
侍从牵着小男童走远后,顾华平一直盯着木寒子,因为他还欠自己一个回答,他似要将木寒子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思苑病了。”木寒子没扛住,淡淡的说道。
“所以这些天你都在都城殷家?”顾华平移步到树下的石桌边坐下道。
木寒子也坐了过去,吐出了一个“嗯”字。
顾华平:“她已经是别人的妾室了,你还如此放不下,当初怎么不抛下一切,在她下嫁给殷觅槐时就带走她呢?元筠,你从来都是这样,对洛玉怀是这样,对王思苑又是这样?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木寒子:“怎么又说到洛玉怀了,我,我对她从来就没有动过任何心思,况且……”
顾华平打断了木寒子,厉声说道:“况且什么?两年前洛家灭门你敢说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王思苑身为养玉人,又身负着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她王家世代依附着都城殷家,她命不能久又岂是你能左右的,那殷觅槐虽不是什么良人,可待她却也是真心。尘归尘,路归路,你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木寒子:“顾华平,你当真是兄弟吗?明知我心里难受,你还偏要说这些。”
顾华平:“正因为是兄弟我才如此说你,王思苑出嫁,你自诩此生不娶那也便罢。两年前的那场恶战中你兄嫂双双殒命,你将他们的女儿木槿养在膝下,将来继承你木家家业这也无可厚非。现下你是往生崖木家的家住,实不该再与那王思苑有任何牵扯。”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今日这般不正常,我不想与你争辩。华平,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木寒子说完站起身欲离去。
顾华平:“等等,元筠,我有一事相求。”
“你我之间不必用那个字。”木寒子站住淡淡的说道。
“我恐时日无多了,也知你木家祖训不收外姓弟子,可唯有将之儿托付给你,我才能安心。”顾华平道。
“不收。自己的孩子自己教导,有我木寒子在一日,就定不会让你先离开人世,你且回吧。”木寒子。
“起风了,可惜了你这满崖的木槿花啊!”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顾华平也站起了起来,叹息道。
“什么意思?”
“观天象这两日怕是要有雷雨了,波及的范围还很广,你这满崖的木槿花怕是要落满地了。我先带之儿回去了,收他为徒的事你再考虑考虑。”顾华平说完便先木寒子一步离去了。
顾华平这观天象的本事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还不到傍晚时分,天便已经黑压压一片了。
留芳阁里王思苑缩在床上,风拍打着窗户,一道道闪电划过天际,映得屋里犹如白昼,雨也越下越大。
吟翠紧锁好门窗后回到榻前,将王思苑揽在怀里,这王思苑最怕打雷下雨了。
“姑娘莫怕,这雷雨很快就会过去的。”吟翠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