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爱情就是这样,给了你甜蜜和喜悦的同时,也会给你莫名的忧思和烦恼。王维和璎珞,已经尝到了这种复杂的滋味。
719年元宵节过后,王维决定返回长安,一则春闱在即,也需要准备准备了;二则想着璎珞或许会让兴宗转告什么,迫不及待想见到兴宗。
这日早起,王维和王缙来到母亲房间,来向母亲辞别。看着面容清瘦的母亲,王维情不自禁地跪在母亲跟前,磕了一个响头,说:“孩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在阿娘身边尽孝,请阿娘多多保重。”王缙也忙跪下,向母亲磕了一个响头。
“维儿,缙儿,阿娘知道,你们都是懂事孝顺的孩子,你们放心地去吧。”
于是,王维和王缙起身离家,再赴长安。弟弟妹妹们一直送他们到城门外,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初到长安的王缙,和四年前的王维一样,对长安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王维带他跨进云来客栈,客栈小二忙迎了上来,拱手抱拳,热情招呼道:“王公子,别来无恙,新年大吉!你和崔公子倒像约好了似的,他前脚刚到,你后脚就到咯!”
“哈哈,兴宗也到了?”
听到王维爽朗的笑声,兴宗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来。看到王维身边的王缙,兴宗忙抱拳道:“摩诘兄,这位可是常听你说起的夏卿兄?”
王缙也忙抱拳回礼,微笑道:“我也常听大哥说起你,虽是第一次见面,却也像老友重逢了。幸会,幸会!”
“夏卿,兴宗,你俩年纪相仿,今后就像自家兄弟一样,不必拘礼。”王维笑着转身,叮嘱小二道:“可否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出来,我二弟也要在此久住。”
小二拍了一下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哎呀,王公子,真是不巧,这几日客栈人多,眼下暂时没有空余的屋子了。待过几天有了,小的马上收拾出来。”
“夏卿兄,你若不嫌弃,不妨和我同居一室如何?”兴宗热情相邀。
“兴宗客气了,我怎会嫌弃?只是怕要打扰你了。”
王维想了一想,说:“暂时也没其他法子,那就委屈你们几日了。”
“摩诘兄,你刚才还说让我们不必拘礼,这会却和我客气起来了,哈哈。”
大家说笑着走进了各自的屋子,安顿了下来。
兴宗知道王维心里惦记着璎珞,趁王缙在收拾行囊时,独自来到了王维房间。
“摩诘兄,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圆满完成了,特来向你禀报。”兴宗一走进王维房间,就狡黠地笑道。
王维会意,颔首微笑,问道:“璎珞她,一切都好吧?”
“好是好,只是不知为何,整个人消瘦了不止一圈。”兴宗故意叹了口气。
王维闻言,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深深的疼惜之意,走到窗前,怔怔地望着远方。
兴宗本想调侃王维,不料却引起了他的思念和伤感,就忙换了一个口气,说:“《礼记》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摩诘兄,和你一样,璎珞也托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你可想看看?”
“真的?快拿来我看。”王维急忙转身,一眼就看到了兴宗手中的一个绣花锦囊,眼中顿时洋溢着期待的喜悦。
“我得去陪夏卿兄了,你慢慢看吧。”兴宗故意将“慢慢”两字拖长,识趣地告退了。
此时的王维,早已不在意兴宗在说什么了,一颗心都聚焦在了手中的锦囊上。他走到窗前,打开锦囊,只见里面是一块淡赭色的熟绢,画着一幅精致淡雅的水墨山水。画面上,大江静流,水天相接,圆月高升,月华如晕。波光之中,一叶扁舟静静地停在江中,一位头戴方巾的翩翩君子面向圆月负手而立。颀长的背影里,似乎透着一股落寞和寂寥。画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