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冯莘的人,很快跟追而至。脚步杂沓,一伙人从门外咋咋唬唬地跑了过去,忽而又跑转回来,透过那扇打开的窗户往房间里张眺。
冯莘将右手按在剑柄上。
碧纱橱中虽然幽暗,但两人此刻肩抵着肩,距离很近,凝目仍有几分可视。宫姑娘瞧出冯莘的动作,不知她是怎么被弥勒教抓来的,然而身佩宝剑,定然是位怀藏功夫的女侠。
门外诸人隔窗乱瞧半日,没发现异样便又跑过去了。冯莘听得人声渐远,卸了口气,抬手就要推开橱门出去,岂知她的手才推在橱门上,身形未动,忽然右边肩膀上衣裳一紧,像被什么东西勾留住。她回过头,却是身畔女子张嘴咬住了她的衣肩。
小姑娘满眼是泪,望着她密密地摇头又密密地点头,可惜出不了声,惶急c哀求c焦虑全写在脸上。
冯莘胸中了然:哦,她要我救她。
今天这庄子里全是弥勒教高手,冯莘废了一条左臂,恐怕只身闯出去都难,何况还多带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当天在山神庙,这小姑娘被王胜c颜秀挟持,庞文才几次三番想救她,不晓得她跟庞家有什么牵连,“哼,若她是庞家亲故,凭什么我要救?”一时沉吟不决。
忽而房门响,有人推门进来。
冯莘赶紧退回碧纱橱内,抬起食指比在唇上,宫姑娘点点头。冯莘省起这个“噤声”的动作多余,她明明中了哑穴,改指自己衣肩,要她松口。宫姑娘凝眸注视冯莘,满眶含着泪,口里只把她的衣肩咬得更紧,冯莘蹙了下眉连指自己衣肩三次,第三次宫姑娘才最终松了口。她略微地动了一下,好像对方才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可惜碧纱橱里转不开身,只得把头扭到旁边。
冯莘从橱门的缝隙瞧出去,进来四个人,其中两个是王胜c颜秀,还有两个却是在之前酒肆碰到过的石老大c石老四。她暗暗冷哼,这样几个鬼东西凑在一起,定没好事。奇怪石老大c石老四满脸晦气,人萎靡不振,走几步还要王胜c颜秀搀扶,回来窝在椅子上就不动弹。
颜秀冷笑道:“不过是特使手底下两个使唤小厮,他们下手也太狠了。笑两声,就喂蝎尾毒镖。”
王胜忙道:“咱们不好议论吧。”
石氏兄弟瞥一瞥他们,老大不怎么热切道:“没想胜哥c秀哥是大好人,咱们之前打一架,现在还肯扶我们回来。只是刚吃了解药,懒得动,等缓过来再赔礼啦。”
颜秀阴酸阳酸地道:“说到底,咱们还是同一个香头的弟兄,只是这几年,你们石氏昆仲跟着老香头越混越有脸了,咱们四兄弟却没有什么建树,辛酉那天晚上,还白白拼死了郭奎c孙利他们两个,唉!”
王胜道:“就是。事后袁长老派总坛何白莲兄弟前来申斥,说辛酉宫变,咱们四兄弟纯属莽撞闹事,多此一举。谁叫我们擅自妄动的,白白暴露了我教在大内有埋伏。”
石氏兄弟干笑,老四蔫歪歪道:“你们四兄弟对神教忠心耿耿,敢于老虎嘴上拔须,以寡敌众,其实英武得很。目前我教多事,首要大事无非解救教主,袁长老对你们兄弟有失公允,两位也不用介怀,等教主回来自然明白四位的高义。”
这几句劝慰话不痛不痒,敷衍故事,王胜和颜秀也就冷笑带过。
冯莘听不懂他们的半截子话,但也触动好奇,暗揣什么辛酉宫变?至于这弥勒教在大内有埋伏那是肯定的,顾老太监都是他们的人。忽然眉心一拢,她虽然对姓顾的老太监有所怀疑,但毕竟没有见过他面具底下的真面目,就是有十分之九的把握了,有时依然摇摆不定,他到底是不是顾青鹏呢?
石老大突然抱着肚皮哀唤,原来蝎尾镖毒性霸道,虽然服用了解药,却还要挨过几次摧肝绞肠的疼痛,石老大还没叫完,石老四也紧接哀嚎起来。等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