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发作,石老大越想越恨,破口大骂,又因两个小厮相貌俊美过于女子,不免乱猜老太监都喜欢养,这两个小的是其禁娈也不一定。王胜c颜秀附和淫笑。
冯莘见他们言不及意,尽说些废话,又像赖在房里不出了,便想怎么使个调虎离山。不提防身畔宫姑娘身子晃了一下,脑袋磕在橱壁上,“咚”地一响。
房内颜秀立即反应道:“什么声音!”就要上来查看。亏王胜赶紧拦住,扯淡说:“哪有声音啊?”
石氏兄弟却冷笑:“不是壁橱里藏了个女人吧。”
石氏兄弟三句话不离女人是常态,这次也不过习惯性那么一说,却是歪打正着,外面王胜和橱内两女都吃了一惊,宫姑娘更是惊惶自怨,恨不得死了才好。
颜秀见王胜脸色不对更加起疑,抽出桌上单刀。他将单刀举过头顶,照准橱门门缝,正要从中间劈下,突然“砰”一声大响,橱门被人从里面踢开,一股大力撞在颜秀胸腹,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穿窗户,摔入院中。
石氏兄弟并王胜都唬得跳起来,冯莘右手揽住宫姑娘的腰,从碧纱橱里一冲而出。
屋内三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影,便接连穴道上一麻,被冯莘飞腿踢中。三个人哼都不哼,直挺挺倒在地上。
冯莘携着宫姑娘正要从门口出去,忽然脚步一滞。方才躲在碧纱橱里太暗,看不清楚,现在来到外间,她才瞧得分明。那宫姑娘浑身上下只剩一袭破烂不能蔽体的薄衣,襟c袖c摆多处都已撕碎。
冯莘见她竟是这副光景,大皱其眉,四下一扫视,那边床裙下似乎露出来一角锦布。她上前一拽,提起一件东西,抖开来,竟就是宫姑娘原先一直披在身上的那件孔雀翎大氅。——乃是王胜之前欲对她行不轨,却被管事打断,出去开门时,在慌忙中踢进床底的。
冯莘替宫姑娘披上大氅,抽出上邪剑要割断她手腕上的牛筋绳,门外颜秀突兀地大喊一声:“在这里!”
冯莘一惊,忙回剑入鞘,揽了宫姑娘的腰,疾冲而出。纵身在墙壁上一蹬,翻越过去。
循着颜秀的喊声而来的弥勒教徒接连落进院子里,追赶到那面院墙下,乱纷纷越墙而过,望着前方人影紧追不舍。
冯莘在房顶上奔纵,连续几个高起低落。宫姑娘被她带着跑,感觉双腿都不是自己的,只是本能地迈开步子,她的步子并不大,往往觉得才不过小走了两三步,就被携带着蹿出去一大截,背后好似有一股大力在推动,寒风扑面,耳畔风声呼呼,她速度飞快地在向前,自觉犹如身在梦中。
饶是这样被冯莘携带着,在奔出一阵之后,她就有些力怯气短,双腿蓦然一软,多亏冯莘及时收紧臂弯,揽紧她的腰,否则她就要跪倒摔下屋顶去。冯莘只好止步,宫姑娘伏在她身上喘吁,才这么一耽搁,背后追兵已至。忽然前面又跳出数条人影,来的却是顾太监,带着两个小厮,还有五六高手。
冯莘和宫姑娘被他们前后一堵,困在中间。
宫姑娘陡见顾老太监,脸上现出惊喜,张了张嘴,想要喊他。顾太监望着冯莘直冷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宫姑娘。他身旁两个小厮,眼神毒蛇一样直勾勾盯在冯莘脸上,久久不肯转一转,神情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憎恨。
顾老太监阴阳怪气说:“臭丫头,这么快又见面了。怎么我到哪你就到哪,你就这么喜欢跟着我吗?”
冯莘冷冷道:“我为解药来的。”
顾老太监白眼翻出天际,哼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冯莘点点头,推开身上的宫姑娘,抽出腰间上邪剑,一剑挑断了绑着她的牛筋绳。
宫姑娘双手解开,一边揉腕子,一边想要说话,最后只哑张了一下嘴。冯莘道:“把你的手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