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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猎物就在我的面前,我必须抛开以往的思维方式重新面对它。

    我记起以往为室韦人挖掘菌菇的经历:那时往往会有几个室韦士兵与我们随行,在监督我们工作之余还会以在林中打猎作为消遣。他们与契丹人同样使用弓箭,而对弓箭的远距离运用使得他们仅依靠自身就能猎得不错的猎物。

    但那段记忆实在过于模糊,我只能将还有印象的片段与眼下的形势结合。

    对于没怎么摸过弓箭的我来说,想要将猎物一击命中实在过于困难,因此我不能把指望寄托在第一次攻击上。想到这里,我屏住呼吸,抓过仅有的几根长箭中的一支,笨拙地将它搭到弓上,并蹑手蹑脚向我的猎物靠近。

    在只有几步路的地方,我停下脚步,拉起我手中的弓。但我并未将箭头对准那只鹿的要害部位,而是冲离它有一段距离的地面上放箭。箭尾脱离我的手掌,直直扎向它面前的草地上。

    箭头发出的声音吓到了那只可怜的动物,它屁股上白色的毛发瞬间炸开,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

    我见它的反应正中我下怀,便猛地扑向它,抄起匕首刺向它的喉咙。匕首锋利的刃部划开了它的脖颈,喷出的液体将我那镶嵌着绿松石的刀柄都染得鲜红。

    我的猎物发出一阵哀鸣,晃动着犄角想要进行反击。我不得不奋力抓住它的犄角,不然那锐利的鹿角随时会在我身上戳一个血窟窿出来。而这只濒死挣扎的动物的力气对我来说还是过于巨大了,我凭借自己血统中游牧民的直觉,身体不断转动方向来卸掉它的力气,并将它引至旁边一棵两人才能环抱住的松树旁。

    我左臂抵住树干,将它的一支角扭向身体一侧,并在同时向右一个转身,挣脱开了与它的缠斗。它的脑袋死死抵住树干、无法靠近我半分;当它想要后退,两个犄角却又被我的双手紧紧拽住,挣脱不能。

    随着它脖子上伤口处血液的不断流出,它渐渐放弃了挣扎,无力地向一侧倒下。

    在松开它的刹那,我亦感到头晕目眩,四肢沉重得如同灌满铅泥。我知道倘若再这样下去,我必然会陷入饿死的境地。

    因此,尽管这样万分残忍,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学那些北方牧民的样子,扬起匕首、将那头猎物还跳动着的心脏剖出,并用牙齿撕咬起来。

    柔软温暖的肉充满我的口腔,顺着我的喉管被吞进胃里、仿佛它的生命正在注入我的身体。我血管内的血液凭借这突如其来的能量而重新开始流动,四肢因为血液的涌入而发麻颤抖。

    我贪婪地啃食完手里的食物,并赶紧在猎物尸体被冻上前剥去它的毛皮,将其覆盖到我的身上。接着,我将它的内脏处理干净,并用刀切割下它四肢的肉、用布条绑起就将驮到背上。此时我的身体已经重新充力量,于是我背着将近七公斤重的食物重新启程,寻找可以供我栖身的地方。

    我最终在一个山坡的脚下寻到了一个可供两人停留的小山洞,于是在那里重新升起篝火,并做了一个简易的木架可以烘烤我潮湿的衣服。

    我无法确定自己所处的位置,只能每天向不同方位寻找可以供我眺望的高地,以求得逃脱的路径。

    当夜幕降临,我便回到栖身的营地,用树叶和皮毛掩盖洞口,在冰点以下的环境中环抱身体勉强过活。这时,我的头脑中会闪现很多树林之外的画面,我不断询问自己:“叶尔斤还活着吗?我的部众逃回城墙了吗?他们是否已经选出了新的首领?”我的头脑里不断模拟着各种可能性,但每一种都让我觉得万分棘手。尽管如此,我却无比期盼回到他们中间,哪怕结果可能是我一无所有,我也想要回去——因为当我要只身一人面对这沉默不语的大自然时,那股令人窒息的孤寂感更让我难以忍受。

    在这里的夜晚我难以入眠,白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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