谀逢迎、极尽谄媚的青楼女子与治病救人的医者联系起来。
这是一个美丽坚忍的女子。可,也是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子。
人尽可夫。
青楼女子。
这样的事实驱散了祈盎心底不由升起的一丝恻隐。
三千营。
木合黎正在烛光下查看骑兵营次日行军线路,忽有帐外士卒通传苏合请见。
苏合进来时,手上提着两个大包袱。
苏合将包袱放在木合黎案前的矮脚几上,拱手向木合黎道,“将军,属下回来了。”
木合黎起身离案,行至几前,顺手打开其中一个包袱。——是一包女子衣衫。
木合黎看了一看,“难为你了,几十里路,这么快便赶回来。”
“将军的吩咐,属下不敢怠慢。只去得晚,铺子没什么好看的样式。”苏合回。
“不妨事,那姑娘本就喜欢简单素洁的。”木合黎将包袱结好。
“将军挺了解那姑娘!”旁边侍从其木格神秘地插一句嘴。
“你要说什么?”木合黎嘴角一弯,笑向其木格,“你是想说,本将军对那个蒙面姑娘有意思?”
其木格一笑,“难道不是……”
木合黎朗声一笑,“当然不是。”
“可是,”其木格一顿,“那姑娘,是个……美人。”
“难道但凡对美人,都要动情意?”木合黎忍俊不禁。
其木格点点头,“中原有句话,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兀良哈的草原上已经有我心爱的姑娘……”木合黎一笑,又道,“不过,你这话,对咱们小王爷来说,还是挺适用。”
“拓赤小王爷?”其木格和苏合皆一惊。
木合黎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一卷小小的帛书,“这是小王爷的飞鸽传书。”
飞鸽传书?!
二人惊讶。
“将军离开应天府也不过数日,小王爷什么事如此迫急,竟须飞鸽传书!” 苏合道。
“对啊,小王爷自到应天府,因着身份特殊,向来刻意避嫌,不问朝廷事,更不问军中事。这回专程给身在军中的将军您传书,有什么重要的事?”其木格亦不解。
“小王爷所言,并非朝中事,也非军中事……”木合黎将帛书递与其木格。
其木格展开帛书,有一行隶体小字:“军中有位姑娘,叫雪妒。找寻之,看顾之。拓赤。”
二人瞠目!
“小王爷居然认识雪妒姑娘!”
“这姑娘是什么人?为何流落在军中……”
木合黎踱至帐帷旁,面对着暗黑帷幕负手而立,“小王爷质子身分,此番我以主将身份率三千营领命北征,小王爷在这个时候飞鸽传书到军中,若让皇上知晓,定会对兀良哈无端生疑。……小王爷冒这样的风险,便是为了白日里那个姑娘!”
苏合愣了片刻,才道,“那么,小王爷对这个姑娘……”
木合黎一笑,“小王爷生性洒脱,也许,他关心一个姑娘,不一定是爱慕,也可以是知交。谁说得清?”
雪妒和小蛮从外面回来时,已有巡营将士将几味药材送了回来,想必是查验过了。
小蛮将雪妒安顿在帐外火堆旁取暖,自己则赶紧张罗着熬药。
药才刚熬上,便听见远处有杂沓的脚步声。
“木合黎将军——”
“木合黎将军——”
入耳处,全是沿路士卒的见礼之声。
小蛮抬头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行至篝火前了。
木合黎朝小蛮点了点头。看向偎在火边的雪妒,她身上还是白日那件沾了泥浆的耦合色襦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