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厉声呼喝,“大军驻地,鬼鬼祟祟做什么?”
雪妒和小蛮在厉喝声中回过头。
借着雪光,方能看见后面站了一群重甲佩械的巡营将士。
当先的人一手按刀,一手提着盏大风灯。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没有说话,那身影有些熟悉。
“问你们话呢,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拿风灯的那军士看不清二人面貌,再次喝问。
“如此明目张胆地混入驻军营盘刺探军情,”后面一军士上前,怒道,“是不是活腻了?”
小蛮这才反映过来,原来是巡夜的军士误会,忙道,“几位军爷弄错了,我们不是细作,我们是陈既愈陈大人营里的。”
“是女的?!”
众人听是女子声音,很吃了一惊。
执灯的军士略一想,“胡说,军中向来不许女眷随军,陈大人营里怎会有女子?”
夜风自山谷吹来,头顶树梢的积雪簌簌落下,落了雪妒和小蛮满头满肩。
“等到了淮安府,我们便会离开,”
小蛮也来不及掸去落雪,向来人辨道,“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陈大人。”
借着那点昏黄的灯光,祈盎自然认出了眼前的这两个女子。
他只是疑惑,雪夜天寒,泥水漫足,她二人不在帐里呆着,却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且迟迟不走,是为什么?
雪妒背对众人靠着松树,手上一段枯枝,刨开积雪。
并不能看见她的面目,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肩上,青丝落满白雪。
祈盎的目光扫过雪妒和小蛮,慢慢上前。
执风灯的军士立即跟上,照亮了祈盎脚下铺开的一片厚雪。
祈盎的目光落在雪地上一方素色的手绢上。
“那是什么?”
有军士也立即发现了那素色手绢上的物什,“要查验清楚。”
立即有军士上前,将那手绢并着上面的东西,奉到祈盎面前,“回大将军,看起来是些枯叶和草根……”
有军士立即生疑,“你们找这些,做甚么勾当?”
有军士拿近了风灯,照亮了那包袱里的草叶,祈盎认不得其它,但一味甘草却是认得。——这是治咳嗽的草药。
咳嗽——
方才是听见了咳嗽声。
祈盎也大致想起白天的事来,这二人的衣服掉落山崖,这叫雪妒的女子,身上御寒的斗篷也没了。
若是因风寒而寻药,倒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行军在外,处处不可大意怠慢。祈盎将那小包东西递与身后军士,“拿去军医帐,详细查过。”言罢,径直离去。
巡检了山那边的步兵营,祈盎才回中军帐。
军医帐的孙掌事早候在帐外了。
“禀大将军,已经查验清楚了,是几味药材,——葛根、甘草、桂枝和荆芥。”孙掌事禀道。
旁边一军士立即问:“看出什么蹊跷没有?可是有毒之物?”
“无毒。草药虽不全,然放在一起,却是个伤寒的好方子。特别是这一味葛根入药,最是能退热。《本草汇言》里记载,‘葛根,清风寒,净表邪……’”
孙掌事略一想,又道,“看起来,这位大夫应当精通医典。”
祈盎严肃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
他并不是疑惑军医的话,而是怀疑一个青楼出生的、专事男人的烟花女子,居然能通医典,拟药方,识药材……
军医见祈盎面带疑惑,恐祈盎对自己一番话心存怀疑, “大将军明察,下官句句属实。”
祈盎自知军医不敢枉言。
但是,他也无法将一个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