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脸形轮廓极是秀美,实非寻常女子可比!
这姑娘轻轻地踱到戏台中央,将琴放在了琴几之上。
姿色确实是极出挑的!
拓赤暗赞。确实不枉自己慕名前来了这许多回。可是,为什么她并未如传闻那样——面覆轻纱呢?
这样岂非更好?拓赤也不及多想,只一心期待着听这姑娘弹琴,看看琴艺是否也如传闻里那般神乎其神?
正盼着,却见这女子并没有往琴凳上坐下来,而是转身离开。
绿衣姑娘的这一举动,立即引得堂下一片哗然!
“不行!”
“怎么就走了?”
“六姑娘还未弹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走了?”
“好歹弹上一曲!”
……
拓赤心里也有些许纳闷。
然这姑娘非但没有因为大家的叫喊而停留,仍是径自入了月拱门,消失不见。
堂上瞬间沸反盈天。
“为什么走?”
“怎么回事?叫你们管事的柏五姑娘出来——”
“不行,……叫柏姑娘来说清楚!……银子可不是白给的!”
拓赤举头四望时,客人喧哗声此起彼伏,正是不可开交。
周围的好多客人都已站了起来。
不过,却也有一些惯来的熟客仿佛洞悉一切,只安静的泯茶。
忽然间,所有的喧闹声停了下来。
拓赤奇怪地扫一眼满堂客人,所有人目光慢慢都望向了月拱门。
原来,那位绿衣姑娘又出来了。
不同的是,这次她并不是一个人出来,而是扶了另一个姑娘。
只一瞬的沉默,人群立刻躁动!
吆喝声,叫闹声,叫好声,还有轻薄男子的口哨声……此起彼伏!
然而,隔着帘子看戏台之上,总是有几分水中望月、镜中看花的的缥缈。
远处的人纷纷顺着廊道往前挤,跑堂的丫鬟伙计焦急地阻止客人推挤,然而不过螳臂当车而已!人群只顾着想上前,哪里还管得了其它!
烛火摇曳,台前的冰绡纱幔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烛光,纱幔轻晃时,戏台上的一切都显得有些迷离。
透过那映着烛火的纱幔,那位六姑娘一身雪色衣衫,面覆轻纱,头上只有浅淡的妆饰。沉静而孤清的气质。
方才那位抱琴的姑娘显然已是罕有的美人了!拓赤暗想,竟然还有这样气质不俗的女子。
拓赤端起茶盏,想起了祈盎,不由向巴图:“错过了如此佳人……伯言今日不来,我都替他遗憾!”
“听说北边丘将军与鞑靼战事吃紧,皇上日夜担心,这几日连连召大将军入宫……”巴图道,“再说,小王爷也知晓,大将军的心思何时在女子身上停留?……范候爷家的玉耶姑娘出身显贵,又是京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候爷对大将军也早有纳婿之意,……大将军不也没有什么回应么?”
“他呀!”拓赤轻笑,“这清高的坏德行再不改,就一辈子孑然一身去罢!”
抬头时,只见那绿衣姑娘已扶六姑娘在琴凳上坐好。
六姑娘始终一句话也没说,甚至目光也没有朝堂下看一眼。众人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一种难以接近的冷清。
片刻,她缓缓地抬起皓腕,拨动琴弦,较准音符。
三两声琴音响过,尚未弹曲,堂上便已鸦雀无声了。
烛火朦胧。
纱帘微晃。
帘后的人纤指轻拨,美妙的乐音从弦上汩汩流淌出来,那是《蔡氏五弄》里的《游春》一曲:
曲江丝柳变烟条,
寒骨冰随暖气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