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苏浣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踩到陆鸣溪的底线了。
看了看依然攥在陆鸣溪手里的一节衣摆,苏浣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在脸上揉了揉,蹲下身子,微微抬头看向靠坐在榻上的男人。
“抱歉,我之前是太担心了,那什么,爱之深责之切~陆老板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苏浣说这话时还能想到那张碎成两半的石桌,颇有些尴尬。
面朝里头的陆鸣溪不动声色收起微勾的唇角,扭过头来看着蹲到自己面前的苏浣仰着头露出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看着倒是挺像犯了错的小奶狗。
不过,这只小奶狗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有错还得两说。
陆鸣溪心底是有些想笑的。
“不会。”声音低沉嘶哑,语气卑微自责,“是我不好。”
苏浣本想腆着脸伏低做小扮可怜认个错就混过去,却不想陆鸣溪居然比她还要精通此道!
这下可把她难住了。
所以她现在到底应该说对不起还是应该说没关系?
“你肯来救我,我已经很高兴。”
“这……”苏浣纠结。
“你说的对,我该量力而为才是。”
“呃……”苏浣继续纠结。
顿了顿,陆鸣溪又道,“像擅自给你的百匹良驹配上玄铁盔甲之类的事,都不该是我这病秧子该做的。”
苏浣听得吃了一惊,猫眼一瞪,立马一改蹲姿,直接单膝跪地,“我错了我真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陆老板,陆大爷,咱们能再商量商量那玄铁盔甲的事么?”
这时候,离开了许久的慕白从门外探出头来,摇着扇子忍着笑,“苏浣,你还要脸不要了?”
尽管对苏浣在军需问题上从无节操的传说略有耳闻,但今儿眼见为实了,慕白还是挺惊讶的。
这再一次坐实了他的猜想,苏浣不仅敢于颠覆世俗观念,还是个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实在不适合陆鸣溪得紧!
可屋里的两人仿佛压根儿都没听见慕白的话,更是完全没将门口这只大活人放在眼里。
陆鸣溪垂眸看着苏浣脸上强行掩下的又急又慌的样子,嗤的一声轻笑,“好,商量。”
笑声如冬雪初融,春雨破冰,这让苏浣有一瞬间的失神。
陆鸣溪平时太过冷淡,脸上的表情很少,偶尔能让他笑上一笑,总是有云开雾散雨霁天晴的效果。
片刻后,她也眯着眼睛咧嘴一笑,猫一般的瞳孔微眯,“好,商量。”
“你看我衣服都刮破了。”
“两百匹战马配齐盔甲三日后送到。”
“你看我头发都烧焦了。”
“三百。”
“你看我手指头……”
“四百。”
“……”苏浣挑眉,“陆老板你一定要拿你金贵的性命跟几百匹马相提并论吗?”
“事实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陆鸣溪顿了顿,微微上挑的眼角溢着一丝笑意,“在下似乎只能以身相许了。”
苏浣笑,“你若敢嫁,我就敢娶。”
陆鸣溪也笑,“你若愿娶,我就敢嫁。”
苏浣咻的站起身,豪气万丈拍着胸口,“成交!四百匹战马配齐盔甲三日后收货!”
说完转身就走。
身后慕白瞬间忘了刚刚被两人无情忽视的事实,憋了好久的笑声爆发出来,“哈哈哈哈,苏……苏浣……吃瘪……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哈哈哈哈哈哈!”
陆鸣溪看着那道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如扇的长睫轻眨,隐去了眼底的一丝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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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