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格拉瑞尔勋爵宽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莉莉安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子爵看了看咬牙切齿的黛尔,拍了拍她的肩膀,知趣地没再多问,带着花飘零的资料一并走出去了。
子爵故意绕到黛尔身后,生怕她趁自己不注意独自行动,接着子爵抖抖攥了好久的文献,对勋爵说:“是这样的,勋爵阁下,我们把那个柜子里所能找到的一切资料都看完了,有几点疑问,也有一些小猜想,准备和您探讨一下。”
“好,我也正要和你们交流,”勋爵满意地点点头,“可是现在宴会还没有散,还有一些刚才遗留的问题没有解决,我就先下去操持。你们可以随处逛逛,别到底下那宴会厅就是了,文献可要保存好,看来讨论要遗留到明天了。”
“没问题,那么勋爵阁下,再会!”子爵应和着,赶忙带着黛尔男爵离开这是非之地。
格拉瑞尔庄园的花园还是那么清凉——不同于十年前的是,这里没有了冲天的火光与荒芜的平原,而是绿油油的嫩草和翻新的大理石花坛。空气中少了一丝焦灼,却多了一份凄凉,以及一份不易察觉的紧张。
“马蒂亚·黛尔。”黛尔男爵突然停住脚步,说。“什,什么?”子爵也赶忙随站住。“就是这里,”黛尔男爵指向前面庄园草坪上方的空气,“我最后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马蒂亚一词来自于拉丁文,意为上帝赐予的礼物。是啊,这是上帝送给加芙娅男爵的礼物。加芙娅的鲜血,攀满了这个可爱的礼物,荆棘的尖刺扎着礼物痛苦的灵魂。焦糊味永远地居住在了这个礼物的深处,久久地熏烤着那尚且稚嫩的心房。
“这是你的全名?……很好听的浊音呢。”子爵小心翼翼地说。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黛尔平静地回答着,随后,她苦涩地笑了,嘴角处咸咸的,“子爵阁下,恕我冒昧,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伯爵复仇吗?”
“如果您愿意讲的话,我洗耳恭听,阁下。”子爵微微向前欠了欠身。
“好,子爵阁下,”黛尔盯着前方,就好像那片空旷的草地上有只有她能看见的事物似的,“现在请你闭上眼睛,忘掉刚才眼前的那片草坪……在十年前,它可没有这么柔和。”
由于马蒂亚·黛尔的父亲拉斐·戴尔是在南欧出了名的科西嘉强盗,自然有很多眼线埋伏在他出没的那一带。1730年,戴尔在“金色帝国号”上病重的消息不胫而走,所以教会的人趁着伯爵的注意力放在即将死去的那科西嘉强盗身上,当即把加芙娅·黛尔以“异教徒”的罪名逮捕,最后以“嫁给了抨击教会的人”为由,被押运至当时与教会结党营私的威廉西亚家族府邸。
因为拉斐·戴尔和卢尔加玛斯伯爵的关系很好,被伯爵在黑海救下后就在“金色帝国号”当船员,而伯爵曾经抢掠过奥斯曼等国的其它诸多港口来救济穷人,在那些剥削民众的官僚心里结下了不知多深的梁子,那些官僚政府很多仍然是被教会控制,所以伯爵和他的同伴被污蔑成“反教会”也是必然的。
“不知为什么,那些可怕的教会走狗仿佛想让我们灭族,”黛尔颤抖着,“他们趁着我父亲病重的时候非法抓捕我母亲,因为他们知道那是我父亲和伯爵的力量最薄弱的时候……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威廉西亚家族是教会的走狗,依附于教会操控货币、政权,再加上这个家族又是克兰特银行的债权人,所以他们就更有理由用我母亲的死逼迫格拉瑞尔勋爵阁下了……”
“于是,他们就闯进了格拉瑞尔庄园,在咱们现在眼前的这片空场,烧死了加芙娅男爵。”子爵悲伤地说。
“是的,当时莉莉安把我母亲绑在架子上点火的表情我至今还记得,我和勋爵被一些人控制着,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母亲背负着那莫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