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你们祖孙两个合起来给指使死了”邓先生是不大愿意,但还是起来了,絮絮叨叨的抱怨着:“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院子里面的月光只有一点点,因为是个上弦:“您看着,够不够?”
“试试看吧满月是最好的。”邓先生一出来,被冷风一吹,上来就是一个喷嚏,一边抹着自己的鼻子,一边吩咐道:“桌子,火盆。”“早预备好了!”耳钉和祝贺也被姥爷使唤了过来,一起搬了一个桌子,姥爷则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块黄布,平平整整的展开在了桌面上,又将该用的东西全铺陈在了上面
。。鲜花,点心,还有一个小小的青铜香炉,插上了三根清香,天地因为下雪的缘故,看上去一片洁净,虽然非常冷,可还是觉得情绪高涨,像是蹦极的时候身上被捆了绳子
,即将要跳下去的那一瞬。
耳朵有点耳鸣,一颗心像是打鼓,我感觉自己全身都是乐器,能来一个个人演奏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才还是急急的要将邓先生给喊出来,到了现在,万事齐全只欠东风的时候,自己倒是觉得手脚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直到程恪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微凉的手重新握住了我的手:“等着。”
“好。”
虽然是上弦月,到底算是有月光。
邓先生先是将一张白纸铺平在桌子上,接着拿了一支笔,悬着空挂在白纸上,笔走龙蛇,像是画什么似的,虽然笔尖儿根本是碰不到白纸,上面一直洁净如初。
“耳钉大哥,他这是干啥?”祝贺起了好奇心,倒是去问耳钉了。
耳钉哪儿知道,但为了装的有文化有素质,还是灵机一动,咳嗽了一声,说道:“天书,这是天书。”
果然无字天书。。
接着,邓先生平息凝神,口中念念有词,是些个我听不懂的话,也或许,是情绪太乱,让我没法子去耐心的听。
除了自顾自嘟哝的邓先生,其余人全都是个屏息凝神,要大开眼界的样子。
终于,邓先生非常郑重的点上了香,火头子一亮,青烟飘散,袅袅上天,不大一会,那烟雾开始更改了形状,逆着风!
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在将那烟往他喜欢的方向赶一样。上次在那个医院之中,倒是也曾经在追逐那个走脱的女人的时候,见过程恪用香烟的烟火去引鬼,可是这个时候,说不出为什么,就像是带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跟那
个时候的印象,截然不同。
邓先生也看见了那烟雾改变了方向,立即开始往那个早就预备好了的盆子里面放了烧纸,点了起来。
火焰哔哔啵啵,很快将整张的黄纸给全部席卷了起来,邓先生那胖手握紧了一根小棍儿,翻来覆去的,让那黄纸被充分燃烧起来,等到烧透了之后,他霍然站起了身来。
我们的一双双眼睛全盯紧了邓先生,想也知道,现在邓先生肯定是要做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了。
果然,只见邓先生二话没说,突然将那个火盆子给举起来,狠狠的就往地上砸了下去。
“嗙!”。
一声巨响,火盆子当场被摔了一个粉碎。
与此同时,那三柱清香倏然亮了一下。
邓先生在这个时候,显现出了跟那庞大沉重的身躯好不相称的敏捷来,只见他伸手拿了那张未染一物的白纸,飞快的在香烛上面燎了一下子。
说也奇怪,那白纸非但没有跟平时一样被火头子烧出了窟窿来,反而隐隐透着一笔一划的亮光,像是能从那火头子上显现出来了字迹!。
而正在这个时候,那月亮的光,一下子重新又被云朵给遮掩了起来,消失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不早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