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无话往山上走，元一一颠一颠又睡着啦。再醒来，浓浓的香味就往鼻子里钻了，哑婆婆推开门，看小小的一个躺被窝里，眼没睁开，鼻子却一耸一耸地，轻轻笑了。元一睁开眼，冲哑婆婆伸手。哑婆婆给捞起来，给套上外裤和长袖小道袍。

    “元一，洗洗脸咱们喝鸡汤啊，哑婆婆用了几片黄精炖的野鸡，一只小公鸡，嫩嫩的，香香的，喝一碗，再喝一碗用鸡汤下的面条儿，好不好？”元一点点头儿，跟哑婆婆去洗了脸，坐外屋八仙桌上，喝一碗有一点烫口的鸡汤，又吃一小碗手擀面。吃完了看师父和哑婆婆光看不吃。

    “香，好吃！师父和婆婆吃！”

    “元一吃吧，师父是出家人，茹素。”师父笑眯眯，哑婆婆摆摆手。

    吃完饭，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哑婆婆去了后院厨间，元一被师父牵了手带到前殿的西厢，让她跪坐在炕上的软垫上，指着长几上的笔墨纸砚，“元一，大前天就该默《道德经》，一上学一生病给耽误三天，但功课不能耽误，一天两百字，到今天该写八百个字，给你十天时间追上来，开始吧。”

    元一这几觉儿睡下来，基本上把神界玉女峰的五百年都记起来了，自然把归元庙里这几年的日子也都回忆个七七八八了。也不犟嘴，过去安静地跪坐了，先滴水研磨，态度恭谨，抬头跟师父糯糯开腔儿：“师父，砚好墨不好。”师父扫她一眼，抿抿了嘴唇，破孩子，每天一遍儿也不嫌烦。研好墨，提了笔，刚要开腔，看师父一脸谴责，缩了缩脖子，瘪瘪嘴，把那句“纸好笔不好”给咽了。端端正正写一百个汉隶，搁下笔，伸直腿，坐炕边喝杯水，又穿上鞋，下了炕，院子里走一走，动动手腕儿，回来继续。重复了两次，斜阳就从西窗照了进来，把写好的呈给师父，自己拿了笔和砚到了院外的小溪清洗，洗完了，摆到原来位置，站在炕下等师父看完。

    “今天写的好，笔力劲，又圆融，以后天天这样知道吗？”

    “好哒，师父我们吃饭吧，好饿呀！”小光头仰着脸看师父，她写字在南炕，师父打坐在北炕，桔色的夕阳下，一老一少都着了道袍，真有些超凡脱俗的意思。

    师父笑呵呵牵了她的手往后院，三人一人一碗粥放在八仙桌上，元一的是赤鳞鱼粳米粥，鱼肉细腻鲜美，刺都被哑婆婆剔除了，加了淡淡的盐和野山葱碎，元一吃了第一口，勺子就再没停过。师父在旁边补充：“赤鳞鱼味道鲜美，刺少无腥，具有“补脑力c生智慧c降浊气c升清气c悦颜色c延高年c明耳目c齿牙坚固”等功能，可谓鱼中上品。”元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看师父和哑婆婆的碗里，青菜粥。瘪瘪嘴，师父和哑婆婆都笑，“元一乖，下次让哑婆婆给你蒸了吃，炸了吃，桃花溪里这鱼多的是。”

    吃了饭在院里走走消食，万山松壑，有月如钩。山风拂来，心旷神怡，师父叹一句：“六月底了，上一个月该放秋假了。”三人在院子里打了一小时拳，元一虽然腿短手短，但拳打的纯熟自然，一招一式别有韵律，一呼一吸自成章法，周身形成一个气旋儿，似乎满山的树木精华都涌过来，师父和哑婆婆只觉得今天的拳打得顺畅，身体舒泰，元一则无知无觉，全数把精华吸纳。

    打完拳全身出密密一层汗，哑婆婆把她放木桶里，桶里滴上几滴绿绿的油状物，元一把着桶边浮在桶里，另一只手搅动着，一会儿水面上就一层泡沫。在水里划半天，被哑婆婆抱出来，用单子捂着抱炕上，从炕柜里摸出一个小瓷罐子，挖出一块绿绿地油膏，全身上下给元一抹了，用手掌和指肚子给她全身按摩，小光头儿也不放过。有规律的动作中，一会儿就把元一送入梦乡了。

    看她睡熟，哑婆子才去收拾浴桶，浴桶贴着阴沟，她把桶慢慢倾斜，看水缓缓流走，看到桶底一层油垢，愣了愣，想一下，面露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