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晴天,青鸟千里飞来,传来信件。
仓促间打翻杯子,茶水沾湿了衣袖。
吴学中闲坐在凉亭里,看信入迷,深色大袍子遮不住笑意。
扬州的兰心亭他呆了一个长夜,顾虑太多不敢见故友,守到满城灯火泯灭,天通亮。
现在终于等到了结果,诸事皆宜,可行大事。
吴学中闻见飘香,抬头望去,小径上走来了一袭白衣。
“老东西,我敬你。”
白衣喊了句,抛出一物。
吴学中伸手接住横空而来的坛子,开坛,醇香味扑鼻,他向万花离投以奇怪的眼光:“师傅,这是哪来的酒?”
“我见藏了三十年的花雕没人喝,就顺道取走了,这可是地道正宗的女儿红,有钱也买不来。怎么,不敢喝?”
万花离怀里也搂着一酒坛,侧眼轻笑。
“怎就不敢喝?”
吴学中心领神会,豪气地仰头饮下大口酒。
只是可惜了哪家的倒霉,遭遇这等煞星,被明抢藏酒。
“滋味如何?”
万花离微睁眼睛希冀地瞧着吴学中。
刚刚豪饮的吴学中这时苦着脸,这可问倒他了。本就不喜欢饮酒的吴学中紧皱眉头,搜刮了肚子里的墨水,想要说几句好听的,半天他才露笑脸,只憋了“好酒!”两个字出口。
“自然是好酒。”
万花离叹了声,微微摇了摇头,顿觉没趣。又一个人走到一边,依靠凉亭的栏杆,望着远处天际自顾自地饮酒。
见多了人情世故的吴学中这下“丈二长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住了。百十多里路走来,吴学中对眼前的这位剑道高人是百般讨好,万花离也是笑颜常开不见愁脸,不知究竟是他哪里说错了话惹得自家师傅不开心。
“老东西,你可知道正宗女儿红?”
万花离依旧望着天,幽幽地问。
“糯米,红糖,密封埋藏个几年。酒色香质纯,味道上佳就是正宗好酒。”
吴学中看着万花离的背影,稍稍思索片刻后,缓缓道来。
“可这些都只是花雕酒,不正宗。”
万花离一脸平静。
花雕酒不是女儿红?
这又问倒他了,吴学中冥思苦想半天答不上话。
“老东西,你可有喝过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
万花离转过身子,指着鬓角微白的中年人,这一回头她就笑了。
凉亭里,一语惊醒梦中人。
中年人瞪大眼,醒了。
“以前不曾喝过,现在补上了,老东西赚大发了。”
吴学中饮着酒,凄然大笑。
起先不知酒滋味,这下品出了五味杂陈,香中带甜,甜中有酸,辣味辛苦。
“走!见徒弟的媳妇儿去,请你喝正宗地道的女儿红!”
酒不喝了,吴学中大步一迈,掠出了兰心亭。
风破,如镜的湖水一道水痕跨过两岸。
万花离喝着酒静观湖面,沉默半会,开了口:“硬气。”
匣中青莲祭出。
剑作飞鸟,湖上有白衣飘过,踏剑御行。
留下两岸停驻的人惊呼奇观。
青天白日,深巷道里的宅户闭门,巷子里站着一白一蓝两人。
“老东西,你胆不小啊,敢唬我?”
万花离两手交叉地靠着墙面,恶狠狠地嗤笑。
“我的亲祖宗诶,这我哪敢呀?”
吴学中立马哭丧着脸。
“呵,你说,你带我遛胡同溜了多久了?”
万花离轻哼,语气不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