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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又来,最是落雨好时节,久居宅院的娇娘却是不喜欢下雨。

    天阴,屋头就漏雨。

    扬州这小小的老宅子,闻人兰心一住下就是十几年,屋子里旧的坏的,舍不得翻新,修修补补,日子也是熬了过来。

    一分润一分利,都记有账目,在一个深巷道的院子里,经营小本生意。

    去年大寒天,闻人兰心托人向吴学中捎去一件白狐裘大衣,来人回信说,他收了只是没见穿。大概是哪个狗奴才漏了口风,知道是她闻人兰心送的,才会如此。莫非他的心真是石头做的不成?对他的千般好,一律视作草芥,不领情。

    大半个月前,来人信上说吴学中离开了静心池,赶往广陵,以为他想通透了,自个儿终于是盼出了头,谁知怎想,他竟然去了姑苏。

    呵,男人。

    马车缓驶,闻人兰心冷冷轻笑一声,自说自话,行到城里,就将竹篮的茶点随手扔了,打发给了路边的乞丐。

    “哎呦,大东家,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闻人兰心坐在马车内,还没来得及放下帘子,就听到有人喊她。闻声一看,酒楼门口,掌柜的迎了出来,腆着脸向她露出了一排牙。

    肥胖的身形挺着个大肚子,笑态可掬,闻人兰心皱起眉,神情有些不悦。

    “无事,就是出来走走。”

    闻人兰心敷衍了一句,转身催促车夫,打算不再理会。

    “大东家,店里出了麻烦,今儿个有人生事。”

    掌柜的见闻人兰心要走,连忙凑上前,压低了嗓子,面露苦色。

    闻人兰心眼神古怪,冷笑了几声。

    这扬州城里还敢有人找她闻人兰心的晦气?是哪个蠢驴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这块地界,暗地里的人谁不知晓,扬州的米价高不高,究竟是谁说了算。

    闻人兰心揉了揉太阳穴,单手撑着下颚,语气平和地说道:“何事?怎就如此慌慌张张的,这成何体统。我花钱可不是为了养一群办事不牢靠的酒囊饭袋。”

    “只只是酒钱没付,那人溜得快,一下子就不见了影,赶不及去追。”

    胖掌柜擦了擦额头直冒的冷汗,低着头,弯下了腰,本来阴凉多雨的天气好似三伏天一样热,嘴也变得不太利索,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僵硬。

    酒楼平日里除了接待风里来雨里去的不久住的江湖过客,还有就是来尝招牌菜的当地常客,生意有赚自然有赔,若要长此以往地经营下去,须知道得过且过,只不过是酒钱而已。

    “那人喝了多少?”

    闻人兰心斜眼瞧着胖掌柜,立下对这个小题大做的奴才暗生鄙夷。

    “十十坛”

    胖掌柜颤声答道。

    “十坛?”

    闻人兰心露出几分讶异。

    “十坛,存了三十多年的上好花雕。”

    胖掌柜深深地吸了口气,顿了顿。

    酒楼里的上等佳酿在心底一一数遍,并无黄酒,闻人兰心神情凝重,心下顿觉一空,轻轻地侧过头来一问:“哪来的花雕?”

    “后院里那株桂花树下埋的,那人亲手给刨了出来,我喊了二十多号打手,没人拦得住,都被打趴了。大东家,这事真怨不得我啊”

    胖掌柜使劲挤出了一抹眼泪,如泣如诉,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大半会过去,没动静。

    胖掌柜心里称奇,止住了哭戏,睁开眼。

    “几坛酒都看不住,姓许的,信不信老娘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头!”

    一巴掌猛地扇来,闻人兰心柳眉倒竖,勃然大怒。

    圆滚滚的胖子被扇倒在地,张着嘴巴说不出话,已经被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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