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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那群讨厌的男孩打架之外,成绩还算不错。

    袁敬意在剧院上班,剧院是他的祖父建成的,祖父也是京剧大家,只是他父亲那一辈逢了战乱,一家人逃难到了k县,那时k县还是个小小的村落。几十年之后,有了袁敬意,祖父隔代传给了他,袁敬意也极其争气,竟对京剧爱入骨髓。

    袁敬意的人生,可谓是高开低走,据说他曾经在北京城里师承一位大师,但后来不知为何,又回了老家,算不得衣锦还乡的那一种,却也是独自挑起了戏班子的大旗。柳叔是他的发小,少时也受过袁老先生的指导,因此,在他离开时,袁敬意那般生气,甚至恨他。此后,柳叔打来的电话,一律不接。

    那时候,剧院已经逐渐衰败了。没活的时候,袁敬意便喝酒,喝得烂醉,从前风采盎然的小生,喝出了啤酒肚,人却还是瘦,瘦得眼窝凹陷。

    袁歆对父亲是又恨又怨的话,卞小尘就是又敬又怕,他年少的岁月里,常见袁师父酒后唱戏,因为久没活儿,倒不再抹脸子,只是套个宽宽的戏服,大水袖一甩,开口一句“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这是《甘露寺》,也开口一句“未曾开言我心内惨,将身来在大街前”,这是《苏三起解》,也唱“心中无限期,懊懊怀才遇”,卞小想,这是师父的心里话。

    可男可女,袁歆倒是习惯了,听得直打瞌睡,可却听得卞小尘一愣一愣,觉得眼前这人,太妙。

    十岁开头的男孩,在一个成年男子身上看到的并不是那失意的醉酒,而是酒后忘乎所以的恣意,他听到他跟自己说,用戏曲的腔调:

    “小子,你……给我记着,这人生苦短,选了一件事,就不要撒手,就做到底,就横到底,管他妈的世人议论,管他妈的世态炎凉!你要恣意人生!”

    然后他痴笑着,捧起少年的脸。

    “真好。是一张能成大器的脸。”又松开,大笑道,“可惜,可惜不是我的孩子……”

    十余年后,当他从当年的弃子卞小尘,变成了身价千万坐拥无数粉丝的演员江一凛,他不知道自己师傅真成了袁敬意口中的“大器”,但总觉得自己从未做到过鲜衣怒马,恣意人生。

    只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想起那甩着水袖的酒醉男人,声音时高时低,像有着阴阳面的神奇妙人。

    那个爱戏入痴的男人,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不曾为之做过什么,而今,他离世已快十年了。十年前,他在得知消息之后,不顾一切地回到k县,江父拗不过他,陪着去了,才知他已经烧死在火海之中,而袁歆,竟也不知所踪。

    此时,江一凛翻开了苏塔之前传过来的一些剧本片段。

    《传习录》中,王阳明曾说,只怕镜不明,不怕物来不能照。

    十年前的那桩大火案,对外只称是剧院电线老化起火,不慎烧死了一名剧院员工和一个在剧院戏耍的少年。那时候的江一凛,因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二手的,所以,也只是单纯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因为当时他正是少年成名盛时,江父说什么也不允他出面,只通了关系,让他去墓前上了一炷香,并答应,会替他留意未亡人的动向,但江一凛当时因此事噩梦连连,加上对袁歆的愧疚,少年敏感而细弱的神经折损,沉湎于痛苦不能自拔,被送进心理诊所数次,后来,江父将他送到了美国。

    天高皇帝远,江一凛却时时问袁歆的动向,却没一次有任何结果。

    待他成年之后回到旧地,才知当年的大火案有所隐情,江父的确有托人找过袁歆,但几次后便作罢。江一凛太知道养父的性格,在他眼里,无论是袁歆的失踪还是袁敬意的死,都是一件小事,甚至是一颗颗绊脚石,是他辛苦打造的完美儿子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只是,当时已成年的他,不再是那个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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