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晚慢吞吞起身,看着前方的一男一女觉得牙酸得紧。
方才发觉这里是皇宫以后,她还在猜测这名叫作“辛夷”的女子是白非墨和夜倾羽的姐姐妹妹之类的,原来是这种关系。
她默然看着两人重叠在一起的手。
“陛下怎么来了?”辛夷柔声问道。
眸光自沈知晚的赤足上一扫而过,夜倾羽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在被人察觉前就迅速敛了情绪,随意在旁边的椅塌坐下,唇角的浅笑温和恬淡:“朕刚批阅完折子,便想寻你用一同午膳,没想到你这里有客人。”
他刻意加重“客人”两个字。
辛夷看看他,再看看垂眸站在几步以外的沈知晚,表情似乎有着微微的窘迫,含糊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今日回来时遇到些麻烦,是这位姑娘救了我,她后来后来身体不适,我便把她暂时带了回来。”
沈知晚越听脸颊越发烫。
她真该感谢这个与她同姓的沈辛夷,没直白地说她是一路睡得太死所以才被带进宫里的。
“真是巧,朕前几日还见过这位姑娘。”夜倾羽微笑着面向沈知晚。“前两日卫国公生辰,朕前去探望,看到这位沈姑娘是皇兄府上的人。”
“秦王殿下?那可真是巧。”辛夷怔然睇着沈知晚。
沈知晚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总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一时又说不上来。
夜倾羽一手为拳掩在唇边咳嗽两声,道:“既是辛夷你的救命恩人,那便相当于是朕的。”
发觉沈知晚一直在看他,不曾规规矩矩的低头回避,夜倾羽也不见生气,继续道:“沈姑娘,你若不介意,不如在这里用过午膳,朕再派人送你回秦王一府,可好?”
沈知晚看着那张带着病容的俊逸面庞,以及那双温和若三月春一风的墨眸,不知为何没有感到安心,反而有种即将发生什么事情的不妙感觉。
“多谢陛下。”
努力撇去那种不安,沈知晚颔首道。
见此情形,辛夷主动道:“那我立刻去吩咐宫人们准备。”
“去吧。”夜倾羽抬了抬手。
除了守在殿内外的宫婢,辛夷和连翘出去以后,这里便只剩下沈知晚和夜倾羽。
这个时节还未入夏,赤脚踩在金砖铺就的地板上只觉得阵阵凉意,沈知晚小心翼翼看一眼坐在椅塌边的夜倾羽,想去穿上鞋履又不敢轻易走动。
夜倾羽静静坐在那里,旁边的木架上摆放着盛开的艳红色海棠花,衬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在国公府时,沈知晚还一度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夜倾羽并不像她的那些凶残前任,可此时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地点环境改变了,她莫名就对这个带着病容的白衣男子产生了一种畏惧心理。
这么想着,她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沈姑娘,你很怕朕?”
夜倾羽突然站了起来。
沈知晚面上一窘,有着被人撞破的尴尬。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干脆只摇摇头。
夜倾羽见状似乎觉得好笑,微微一叹道:“你既是皇兄府上的人,朕岂会为难你,不必如此紧张。”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渡着步子走到她面前。
大抵是脚下太过寒凉,那种冷意瞬间侵袭至四肢百骸,沈知晚心中不由得颤了颤,她望着夜倾羽过于苍白的脸,急切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过于胆战心惊的感觉,结果一开口就咬到了舌尖:“陛,陛下”
啪嗒。
夜倾羽腰间的玉佩突然掉在了地上。
她的话卡在了嗓子口。
窗外一缕暖暖的日光照射进来,恰好照在了他长长的睫毛上,衬得那双墨玉般的眼瞳变得深邃,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