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重年没有去,虽然晚上回市区的路一定要经过仁和,但两个人之间不动声色的博弈,谁先被带着节奏走,谁就输了。
胜负心强大的钟老师决定按兵不动,看敌方动作再作打算。
安安稳稳睡了一觉,就在拎着包往车库走的时候,遁地许久的制片人王总终于从土里探出了脑袋。
外面阳光普照,王总的话也和风细雨,“小钟啊,你们编剧组是不是少一个人?”
这事问在了钟重年心上,之前是应聘过来几个,可没撑过一个月就开始走人。
钟老师,编剧界有名的一株新芽,有人赏脸挂赐了个天才的虚名。年纪轻轻写出来的青春爱情本子要多厉害就有多厉害,赚足了观众眼泪。
然而,就在她一路成功地走过来,一路就有遍地的编剧和演员的尸体。
不谈写本子的手法奇诡,在片场这种神圣的地方,对于钟老师的吩咐,每个人都会产生我擦耍我是吧之类的念头,可结果下来证明,野路子虽然野,可野得性感,野得劲道。
陪着她野,不死也掉层皮。在这种惨无人道的慢性折磨下,所以不管跟着钟老师多有前途多有好处,每年编剧组都会走上一波又一波人头随后又迎来一簇又一簇崭新的脑袋。
就没有人能跟着她长长久久和和美美走下去吗?钟重年很惆怅。
“你这是要给我添个人?”
现在组里还留着两个,可也不够用,还有一个位子的空缺。
王总乐呵呵道:“对,才开机没多久,添人进去也好早点磨合。”
多个人当然好,钟重年巴不得来个人分担,可加进来的人也得有能力有经验,剧组可不是托儿所,她也不想当带新人的师父。
“什么样的?编导出身?”
“不是,人家专业是新闻。”
“哦,”钟重年顿时失了兴致,抬头看了眼蔫了的天,撅了一下嘴巴。
凭心而论,钟重年绝对算是个美女,鹅蛋脸,柳叶眉,杏目,看着人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斑斑点点的星光。
可她就是不爱折腾,略蓬松的长发随意拿细绳绑着,出门只涂个唇蜜美名其曰我也化了妆。
懒则懒矣,可她连看人都是散漫的,此时正没骨头地软在座椅上,看着前面的红灯抱怨,“这个人我不要,光其他两个人养着我就很过意不去了,你再招过来一个活祖宗,不消一个月,编剧组就要团灭。”
“我还没说他是谁呢。”
“天皇老子我都不要,你塞给别人去。”
这是不成文的常识,总有后生被父母想法设法把人弄进来历练。
“小钟!这人我可是花钱请过来的,你可别再把人气走了。”
“您这话说得,”钟重年转了个路口,往s大方向,“我可是业界良心啊”
搭着话腔的同时,乌黑发亮的眼睛闲闲从后视镜上扫过,随后一声:“卧槽个猪蹄子!”
“钟重年!”
“别,不是在骂您。”她边打方向盘边踩油门,“后面保姆车超不过去就拿大灯闪我,先挂了啊,我跟这个大猪蹄子切磋切磋。”
“等等!等等!”王总急了,“我在跟你说正事呢,先听我说完。”
“得,您安排,什么时候让那人进组都行,我随意。”一顿,“我去,这个瓜皮!”
“那就当你答应了啊!别到时候给我撅蹄子!”
“行行行!挂了啊!”
没等那头应答,钟重年一把按灭蓝牙耳机,开始专心研究起后面尾着的黑色保姆车。
这种车型,她见过不少,光片场那些小明星,大多是这种。
后面要超车,她偏不让,一路压制着,最后两人都停在s大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