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魅提起酒壶,又为他们重新斟满。她动作轻盈,手指细长而又轻柔,半臂微露,皮肤白皙而柔嫩,竟是那样的妩丽。
姜汉臣只看一眼,就害羞的缩回目光。他的脸庞随之泛起一片潮红,不知是冲撞了酒气,还是勾起了相思意。
萧子都淡然一笑,似有会意,“汉臣是喜欢白魅吗?”
姜汉臣听了,慌张否认,连带着笑容也不大自然了:“子都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这种事情,不能说吗?”
“儿女私情的事,大概是不妥的。”
萧子都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魅,原本洁白如玉的脸上也露出一下片绯红,忍不住又笑了出来,“那大概就是确有其事了?”
“确有何事?”姜汉臣又一次惊诧。
“君未娶,她未嫁,又有何不可?”
“子都又开玩笑话,婚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那又该多复杂?”
“至少也要爱意的吧。”
“爱意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事,还要牵扯那么多?”
“你久居世外,有所不知。”
“那么,汉臣之于白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姜汉臣随口搪塞般的说道。虽然他自从调入汴州城来一直孤身,可他还是说了一个慌,因为他迫不及待的想尽快岔开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谈这种事情让他觉得是受到了羞辱。
“唔,原来如此!”萧子都略有所思,忽又说道:“可在不久前,你因为福惠王的事来找我时,好像说过没有的啊。”
“大概还是子都记错了。”
“唔。”萧子都微微转头看着白魅,柔声问道:“白魅可知何是爱意?”
白魅轻轻摇头,“世间芜杂,白魅亦不通晓。不过,刚才听将军说心中已有意中之人,白魅心中掠过一丝丝惆怅。”
“惆怅,也可以说是失望吧。知道自己不可能跟随那个人,可那个人还是出现在了你的跟前,这总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萧子都说的漫不经心,虽然说着鄙夷的话,却是毫无鄙夷之意——就像是个旁观者发的牢骚。
姜汉臣听了,脸涨得通红,站起身来,“那我还是离开吧。”
“这是为何?”
“如果我是你所说的那种人,那我留在这里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吧。”
萧子都微微皱眉,又挠了挠头,“不解。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直接说不好吗,又何必分什么时宜。”
白魅起身施礼,细声说,“将军请留步,白魅也许话语有失,还望见谅。”
姜汉臣慌忙还了一个礼,只是通红着脸,头也不抬的说:“是汉臣领会错了。不过子都说话总该对人情世故有所照顾。”
“那就是我错了,世內世外,两不纠缠。咱们还是继续喝酒吧。”萧子都像在道歉,却看不出任何的诚意,因为他还是那样慵懒的依靠在紫荆树的树干上,眼神里甚至还带着狡黠。
姜汉臣重新坐了回去,猛地饮了一杯,浓郁的酒香流入腹中,冲走了一些不快。关于爱意,他终究是羞于启齿。
美酒伴着林檎,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已至太阳西沉。红霞染遍了西天,留下一片难以言喻的绚烂。
热气渐渐消散,微风带着几许清凉不断的拂来,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入夏的天气。时光流转,虽然只是一天,却更像是变化了季节。
姜汉臣见天色已晚,正要起身告辞,忽然看见一朵橙红色的小花随风飘来。那朵花在庭院的上方开始盘旋,即便是风止的那一刻,花朵依旧还在盘旋。
“这是?”姜汉臣看着那朵在空中兀自飘零的红花,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