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臣又再想什么?”
“石霜楚圆是一位得道的高僧,怎么能将那样一位美女带在自己的身边?”在姜汉臣看来,绿珠虽然不及白魅那般娇柔妩媚,却玲珑玉秀,别有风格,也算得上世间少有的绝色。一位得道的高僧却将这样一位美人带在自己的身侧,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过,楚圆和尚送来的是一只青鸟,这只青鸟是他在洞庭湖岸收服的。至于她如何成了绿珠,不过是因为我的喜欢。”萧子都说得云淡风轻,毫不避讳。
“即便是青鸟,也是青鸟精吧。”姜汉臣看着眼前的白魅,想着那些修炼成魔的妖类幻化成人,眼中的世界竟变得亦真亦幻了。
“汉臣又何必计较这些,这个世界可并不属于你我,所有的生命都值得尊重。花儿可以绽放,鸟儿可以飞翔,即便是野草也能任意的成长,这是属于万物的生存资格。”
“我并不是瞧不起谁,只是觉得有些怪。”
“如果你能常来我这里,用不了多久,你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确实是个奇男子,和他们都不一样。”姜汉臣笑着说。
“汉臣也和他们不一样啊。那些士大夫们总是嫌我晦气,避犹不及,你竟然几次登门拜访,今天又带来了流霞和林檎。”
“哈哈,他们大概心里有鬼吧,你可是降魔师啊!”
“身体上的病好治,心中的病却是难除。对付那些心中的鬼的人,我大概都不如那个懂得读心术的赤狐。”
“也许是吧。”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沉默,不过,这种沉默只是默不说话。紫荆树下的三人手中拿着林檎,各自品味。酸酸甜甜,正如这初夏的美好。
几杯酒后,姜汉臣心有愧疚般的说:“那个楚圆和尚,已经破了戒,是不是真的不能成佛了?”
萧子都轻轻摇了摇头,“汉臣听说过‘吃肉公案’吗?”
“未曾听过。”
“那我就来说吧。淳化年间,善昭住持汾州太子禅院。”
“是楚圆和尚的师父吗?”
“嗯,当时汾阳善昭的坐下有数百僧人。有一天,他忽然对众僧说,他梦见自己已经亡故的父母向他索要酒肉纸钱。
于是,他就在太子禅院里用世俗的礼仪来祭祀父母,供桌还放了酒肉。待祭祀之后,善昭召来各院知事,并让他们把祭祀的酒肉发给所有僧人吃掉。众僧推辞,善昭就独自坐在供桌前喝酒吃肉,饮啖自若。”
听到这里,姜汉臣吃惊的说,“我只知道善昭是临济宗的大德禅师,真想不到,他居然能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愿破戒。”
“学佛人吃素,旨在戒杀,这是慈悲之心。善昭这么做不过是考验他的那些弟子们罢了。”
“虽然只是考验,却用破戒的手段,还是有些残忍吧。”
“只要合理就不算是错。”
“如果我是寺中的和尚,一定会选择离开。”
“是啊,很多和尚都选择了离开,大家都认为这是一位无道的禅师,于是一哄而散,最后只留下了六个人。”
“一定有石霜楚圆吧。”
萧子都点了点头,“除了他,还有大愚守芝c琅琊慧觉c芭蕉谷泉,这些人现在都成了有名的比丘。”
“唔,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所以说呢,能不能成佛和破不破戒并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如此,那些禅宗还要立什么戒律。”
“所谓的戒律不过就是一种规则,他的目的是让那些比丘摒弃凡尘杂念,一心礼佛。戒律算是法门,成佛才是终极。就如汉臣,你是一个如此正直而勇敢的将军,所言所行也必是出自善意,那朝廷的法律对你有能有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