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替元君舒量好了尺寸,却并未提及选什么料子。
元君舒也不多问,由着她们拿了尺寸离去了。
她的祖父是个喜欢掌控肃王府中一切的人,他必定已经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替他们姐弟三人选好了料子,那就随着他的心意选去吧。
只要能够入宫,出现在寿宴上,向世人表明肃王府长房并非他们以为的那般不堪,至于穿什么衣衫,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元君舒想得开。
从针工娘子进门的时候起,直到她们量完了尺寸告辞离开,元君舒就发现自己的妹妹自始至终圆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来打量去。
这让元君舒的心底里泛上了一阵痛意——
按说,阿念也是祖父的孙女,和元惟德c元惟信他们没什么区别,凭什么祖父就不提让她也入宫为太后贺寿的话头儿?
但是,这事儿自己能冲到祖父的面前,替阿念鸣不平吗?
当然不能!
以祖父的性子,越是那般,越会引起他对阿念的反感。
“阿念乖!”元君舒心疼地揉了揉妹妹的脑袋,“等以后有了机会,姐姐一定要把你也带去参加寿宴!”
元君舒发誓一般向妹妹说着自己想要为她挣得该有的权利的决心,心里的愧疚感却是更深了些。
阿念忽闪着大眼睛,仿佛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姐姐语气中的悲壮之意,而是笑眯眯道:“姐姐,其实我最想去宗学里!”
宗学?
元君舒闻言一愣,继而展眉而笑。
是了,阿念是她的亲妹妹,她会好生地保护她c呵护她,给她最好的成长经历。
元君舒的亲妹妹,哪里还需要去刻意逢迎权贵过活?
元君舒的亲妹妹,只要按照她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去长大就好了。
至于旁的,自有做姐姐的替她去打拼,替她去遮风挡雨!
“好!阿念想要什么,姐姐都会替你争来!”元君舒郑重地向妹妹点点头,像是在许下某个承诺。
阿念的双眸亮晶晶地回看过来,让元君舒觉得,无论肩上承担怎样的重负,她都挨扛得住,她更乐于承担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似乎眨眼之间,就到了六月二十这一日。
一早,元君舒便穿了簇新的蜀锦料子的罗裙,向父亲和妹妹道了别,去正堂中拜见祖父。
半路上她遇到了从二房院中晃悠出来的元惟德c元惟信两兄弟。
元惟德仍是一副阴鸷的模样,仿佛随时都准备着算计人似的,比他那整日将伪笑挂在脸上的父亲都显得更森寒骇人。
相比之下,元惟信看起来则要乖得多。虽然他身上不免带着世家子弟的纨绔样子,远远见到元君舒,却也知道拱手唤了声:“君舒姐姐!”
元君舒淡淡地应了一声,又不咸不淡地朝元惟信点了点头。
至于元惟德,他既不敬她为姐,她也没必要屈尊亲近他为弟。干脆不理不睬,彼此利落。
在元惟德的眼里,与她这个做堂姐的比起来,恐怕连路人,甚至连府中得势的下人,都更值得多给予些关注吧?
元君舒心中冷笑,脚不沾地当先朝着正堂走去。
方才一个照面,她已经看到了那兄弟二人身上的新袍子。簇新的料子,花色也都是时新的样子,看起来与往年赴寿宴的衣衫相比,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全不似她身上的这件
元君舒这般想着,不禁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丹橘色罗裙。
丹橘色的蜀锦料子,本就少见。祖父何以选了这个?
她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些。
正堂中,老肃王依旧如每次见到孙子们一般,绷着面皮,左不顺眼右不舒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