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府中的贵人,也是你个小小女子攀附得起的吗!”周朴说完这句话,已是变了脸色,俨然便是发怒的前兆。
慧蓉听着他不善的语气,心肝脾肺都直颤,膝盖下意识地软了,几欲跪下讨饶。
更有一种强烈的念头,在她的心里升起:姑娘危险!
周乐诗也像是怕极了怒气冲冲的周朴似的,她的一张脸使劲儿埋了下去,仿佛一点儿都不敢和父亲对视,抖着声音道:“父亲说的,女儿女儿听不明白”
周朴闻言,阴骘的双眼盯紧了她因为埋下脸儿而正对着自己的发心。
倒像是真的惊恐害怕
周朴的眼眸眯了眯,满腹的怀疑去了一半。
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而已,又久在闺中没见过世面,难道还胆敢诓骗她老子不成?
不过
周朴的眼珠儿动了动,心道若其中没有内情,就这么个小丫头子,怎么会做出那般惊世骇俗的事儿来?
周朴的神色缓了缓,道:“那你就说一说,那日为什么跑出了家门?全没有半点儿闺阁该有的样子!”
他说到后一句,鼻孔里一声哼斥。
周乐诗闻听这么一声赫然是觉得自己丢人现眼的冷哼,心底一阵冷笑:她的好爹爹,从来在意的,都是他的脸面c名声和前程!坐下这么久,他可曾真正关心过她身上的伤是否要紧?
周乐诗这般想着,心中更觉冰冷。
若是她此次不能顺利入宫,在周府中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呵!
“父亲”周乐诗唤了一声,便梗住了,像是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周朴面露不悦,怀疑起她有意要隐瞒什么。
“女儿不敢说”周乐诗语声发涩。
“嗯?”周朴微不可见地耸了耸眉毛。
他混迹官场二十余年,自认对于识人极有心得,眼见周乐诗这副模样似窘迫又似羞涩,俨然一副小儿女情窦初开的模样,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莫非,这丫头竟是与人暗通款曲了不成?
周朴捻须,心中极快速地思索着。
小姑娘家家的,最是怕羞,真追逼得急了,只怕她更不说实话。
如此一想,周朴的声音缓和了下来,道:“我是你的爹爹,疼爱你的心你是懂得的。和自己的爹爹,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好个“疼爱”!
周乐诗心中啐道。
若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少女,说不定真就被周朴的这种伪善的嘴脸诓了去。但是现在的她,已非吴下阿蒙,至于这个“诓”字嘛,还不一定谁用在谁的身上呢!
“父亲说的对是女儿c女儿少见识”周乐诗说着,语声中带出哭腔来。
周朴听她隐隐有困惑无助之意,暗自得意。他觉得再稍稍加那么一把气力,就能把女儿心里的那点子小心思洞知得干干净净了。
周朴于是站起身来,像个好父亲似的扶起了伏在榻上哽咽的周乐诗。
果见她双眼红肿,已经有泪水扑簌而落。
这张脸,极有她母亲的轮廓,沈家百年世家积累下来的容貌底子,果然不同寻常。假以时日,必定绝色。
这样的一张脸,若是天子见着了,会不会动心呢?
周朴的脑袋里刹那间闪过这个念头。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为了那个未来,周朴觉得很该再加些火候。
“还不快去给你们姑娘端茶端点心来?一点儿眼色都没有!”周朴嫌弃地吩咐慧蓉。
他在竭力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周乐诗会看不出来?
且,他担心自己接下来将要说出的,是见不得人的话,生恐被下人听了去,丢脸,所以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