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悦翎不打算跟方世淇说单一国付不出月供的事。她压根儿没想过要答应单一国。这个弟弟, 不吃点苦头，是不会长大的。她计划周末去芳村, 批评单一国。即便找不到银行的工作, 有手有脚的人，随便当个酒楼跑腿, 每个月四五千还是可以有的，怎么可以异想天开拿信用卡借贷？

    叹了口气, 单悦翎拨打单一国的号码，单一国很快接电，甜腻腻地喊：“姐。”

    单悦翎没好气, 即便要黄鼠狼闹哭戏, 她也绝不心软：“我不打算帮你还月供，更没有钱帮你断供，我只能帮你还信用卡的钱。你先去找其他工作做，酒楼服务员, 咖啡厅服务员，卖衣服, 保安等等, 四五千一个月, 等你成人高校毕业, 拿到本科证了，再找回银行的工作。”

    单一国哦哦两声, 那头有杂音, 听得手机听筒碰桌面的声响, 随后细小的声音像雨点敲窗，传入听筒。

    单悦翎好像听到方世淇在说话，急问：“喂？喂？单一国？你在哪里？”

    有人拿起手机：“喂？是我，你弟弟在我们银行，等会儿过来吃顿饭吧，嗯？”

    听不到回应，方世淇又问：“过来吃饭吗？中午我还有点事要外出，就在银行附近的小店吃，来吗？”

    单悦翎觉得自己好像被背叛了，单一国怎么不跟她商量，直接跑去找方世淇了？这种事根本不能这么处理。“好。”单悦翎硬着头皮，压着心中一打团火，咬牙切齿地说。

    掐准时间，单悦翎飞的过去，找到方世淇发的店铺。一进门就看见单一国那张嬉皮笑脸的痞子样，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冒，简直快灭顶了！

    她重重摆过木凳，重重坐下，又重重敲了敲塑胶杯子，单一国不敢笑，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提茶壶，给方世淇斟茶，再给单悦翎斟茶，又从裤袋里抽出纸巾，递给单悦翎擦汗。

    方世淇知道她正在恨铁不成钢的气头上，原本他也不想那么快让单一国得逞，但是今天接到出差通知，想着不早点把这事儿搞定，后头烦恼多。

    方世淇对单一国严肃地说：“你今天下午去报道，等会儿你姐给你买套正式的西装，穿整齐去，别丢我脸。假如人家愿意给你机会，记住每天正正规规地穿好工服，别再天天叼着口烟，更别说话吊儿郎当的，城市人很讲礼貌，尤其知识分子没那么容易糊弄，注意言行，注意态度，就当自己是新人，多做事，少偷懒。”

    方世淇转过头，对单悦翎说：“你别骂他了，我跟他说了，你监督他还钱，利息收不收，每个月还不到钱要不要罚，看你心情。”

    单一国捣蒜似的点头，“知道了，我会懂事的。姐夫，我不会辜负你的，一定会努力工作。姐，你有没有用咱妈让我带的补身子的药材煲汤给姐夫喝呢？你看，姐夫这阵子熬得脸色不好，眼圈又大，眼里还有血丝，咱妈那西洋参最能驱除疲劳，加上黄芪能补气你抓紧时间，今晚就得煲一锅好汤，姐夫明天就出差了，一连出差十多天，那得多少天没得补身子呢？你可不能偷懒”

    方世淇低头喝例汤，单悦翎递了个眼色，单一国领会，闭上嘴。单一国虽然嘴巴厉害，巴拉巴拉一通，要唠嗑多久都不累，但是有时候踩不住脚踏，所谓言多必失。他不惹事出来，大家也就没那么累。

    方世淇再三嘱咐单一国面试的注意事项，提前走。单悦翎想起什么，从手提袋里拿出红色棉布袋，连忙追出去，“世淇世淇”

    方世淇身子顿了顿，多久没听她喊他名字了？每早他起床，她已整装待发，每晚挤在无阻隔的房间里各做各事，不用打招呼，也不用喊“喂”，直接说话，反正房里也没第三个人，准是说给对方听的。

    她脸上仍旧汗津津的，几丝刘海被汗水糊得无规则，紧贴着白皙的额头。从前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