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燕蘅执意先办先皇的葬礼, 然后再办自己的登基大典。楚怀瑾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与燕蘅因为祖宗礼法上多做争吵, 更何况他也不在意, 就便随了她的意。
在燕行的丧礼上, 诸侯们都不愿落人把柄, 他们也没必要对着一个死人耍心机, 死者为大, 就算他们曾经在夺位时争得有多么惨烈,但是在这一次葬礼上, 所有人或装或真有所感, 而露出了簌簌眼泪。
楚怀瑾与“长公主”走在一处, 神色间满是沉郁之色,虽是眼眶中没有泪珠, 但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到这般钢铁男儿心中的悲痛。
这也激起了文臣武将的同感。
无论今后燕国如何,在燕行登基的那么短短数年内, 原本身居内陆的贫瘠燕国就大步开始追赶上了其他两个强国。官员的整体俸禄提高了不少, 对于不少人而言,燕行更是有着知遇之恩。
没有燕行, 就没有现在强盛的燕国。缺了燕行,面对复杂的局面,许多官员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眼眶中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这日没有晴日, 仿若天地齐悲。
全城缟素, 不少百姓都穿着丧服出城送那位帝王一程。
燕蘅看着在一旁的男人, 他第一次换下了铠甲, 穿着普通的白衣,与昨日的黑甲桀骜将军相比,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他还记得带上一个与她眉目略有几分像的替身。
他倒是装得像考虑得周到
想到前几日所受的折辱以及如同擎天之柱父亲的逝世,她在这一刻完全没有必要掩饰的悲戚之色更浓了些。
父亲走后,她一介女流该如何扛起大燕的重任呢外有其余国家的倾轧,内有诸侯和武将的虎视眈眈,她该如何把一切原本父亲应有的权力拿回来
楚怀瑾在一旁,看了眼并没有打算去安慰她些什么,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在事实以及逆境中领悟到的。
这个小姑娘虽然有成大器之材,但终究还是太嫩了以为现在就能软弱么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一群着丧服看不清面部表情的王侯,知道日后的登基大典上,他必然不会得到安生了。帝王的软弱,造成的必然是其他人野心的膨胀。
回到府中,一个人手中拿着厚厚的纸张跑了过来“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萧玹不等楚怀瑾接话就把手中的纸塞了过去“你看看”
看着那份密密麻麻的清单,楚怀瑾一瞬间就觉得头疼,一把又把纸推了过去“这是这次大破梁军的缴获物是吧,你既然理好了就把东西呈上去就好了。”
“王爷您有没有当个未来奸臣的觉悟啊这么多财宝,你还不心动”萧玹从一叠厚厚的纸中分出一份,“这是我连夜理好的一分应该扣下的东西的清单。您看看”
“小家子气”楚怀瑾让其他人退下,把纸在烛火上点燃,看着某个人因为几夜的心血化为灰烬而急得跳脚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王爷可是另有谋划,不若说出来会更好”萧玹觉得自打回京的路途中,这个主公就变了许多,光是笑容就比以前多了不少,倒是与他相处得更加和谐了不少,只是这个性子恶劣了不少
楚怀瑾任由披风被身后的萧小七拿下,如画的眉目即使开怀大笑也不损其英气“小七,不若你说。”
萧小七看着这个与主公争起来就像小孩一般的哥哥,明明哥哥一直都是聪慧无双的,但是偏偏会在主公面前,脑子仿佛断了根弦般像个小孩。
于是萧玹接受到了来自亲妹妹鄙视的目光,那个比他矮上一线的小姑娘昂起头“在葬礼后,那个掌管国库的大司农都向主公递纸条了呢”
萧玹经过这般提点很快也就明白了其中关节,如今的主公早已今非昔比,手握重兵,皇位是他唾手可得之物,这大司农自然也是识如今的情势,暗中投靠自然也是正常迹象。
整个国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