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楚怀瑾着甲坐在主位上, 黑色刻着燕字的铠甲并不是那么光鲜亮丽, 多的是许多小凹痕, 隐隐可见多次修补的痕迹, 足可见这位少年将领曾经亲身加入多少战事。
他高大的身影一落座, 原本在窃窃私语的诸位将领都很快面视前方, 嘴巴如同被缝起来一般瞬间鸦雀无声。
原主能凭借他的军队取得杀神的名号以及燕行的青睐, 其中的一点就是他治军极严、赏罚分明。
或许是当年楚军残留的残酷回忆,因而他把军纪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 不许军队打扰路过的乡村, 只在城外扎营, 只接受从地方州府的军需物资
违反军令者,唯有一字斩
上至将军下至小兵, 原主都毫不客气地杀过,因而其他他手下的将领虽然都是由原主提拔上来的, 在私下里还是与原主关系不错, 但是一遇到会议上谁都不敢马虎,生怕被揪下去。
“大家都知道先皇驾崩之事了吧。”楚怀瑾拿起了圣旨, 站起身把手中的诏书打开,“诸将接旨”
继而他把手中的诏书朗声念了一遍,这份是燕行正式对外的诏书, 自是不会写什么让长公主女扮男装之事, 因而将领们都是莫名其妙, 这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皇子怎么以前都没听说过。
但是碍于军纪, 他们只能拜伏于地, 与萧军师一同口称万岁后接旨。
“将军,这会不会有诈咱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先皇有个皇子啊这突然间冒出来怪里怪气的。”
楚怀瑾收了圣旨后,其余将领对于皇权的畏惧褪去,逐渐疑惑地问出声。
“本将也是不知。”楚怀瑾摇了摇头,脸上没了那几分在萧玹面前的随意与嬉笑,面上如同一块岩石水波不惊,“但是我等食君之禄,自是要做忠君之事。这份诏书做不得假,这京,我们必须是要进的。”
“是,将军”无论是想要成从龙之功的,还是心里还是忠于燕国的将领都应了下来。
只有一旁的萧玹用羽扇遮住了自己的嘴唇,掩饰了他的笑意没想到这个主公为了统一军中意见,演戏演得倒也是出神入化。
等到帐中会议结束,就只剩下萧玹和楚怀瑾。
萧玹忍不住摇着羽扇放声大笑“将军这本事去做伶人倒也是足够了。”
“闭上你的臭嘴。”楚怀瑾原本肃穆的脸也一下子柔和了下来,狭长的眼微微瞪了眼那个笑得东倒西歪的白衣人,然后看向了挂在营帐中的巨型地图。
萧玹笑了半天也觉得无聊了些,眼珠子转了转,又走到了楚怀瑾的身边,手中羽扇微指“回到燕都最近的便是这一条道了,至少也得三天时间。怎么,主公可是担心您的妻子了”
楚怀瑾转过脸,就看到了一个促狭的眼神,瞬间他夺过了他手中的羽扇,往他头上使劲一敲“之前本将说了闭上你的臭嘴。”
萧玹被这个粗人气得差点岔了气,但终究是碍于身份只能自己站在一旁,梳理着被楚怀瑾弄得乱糟糟的羽扇上的羽毛。
楚怀瑾心情好了些许,转身出了营帐。
不久,门口的小兵听到了营帐内传来的一阵咆哮“老子这根的羽毛折了卧槽你”
三日的行程后,楚怀瑾顺利地站在了燕都的云兆门口。
身后的黑色旗帜绣着“燕”字迎风招展,一队队士卒列好队形缓步踏入了燕都,耳畔唯有整齐划一的铠甲摩擦声。
这只是楚怀瑾手下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是不太方便被人所看到,毕竟并不是所有士卒的铠甲都那么崭新,也有许多士卒伤残或者死在了战场,而在燕都百姓面前,那些是暂时不必展现出来的。
燕都百姓知道这支军队在齐国境内做了些什么,那些被文人不断口诛笔伐的坑杀了三十万士卒的惨事,在他们眼里却不觉得有什么。
他们知道的只有自己燕国再也不用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