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实在说不出口。
谢嘉望着妹妹, 谢长安也只是讨好的笑。
谢嘉忽然有了些不太妙的预感。
宋氏犹豫再三,到底不好瞒着儿子,只道:“前些日子你妹妹出了事, 幸得殿下相助, 方才平安无事。后来殿下不放心, 还送我和你妹妹回府, 路上我听他提起京中人事, 似乎不大熟悉的样子,平日里也没什么熟稔的人可以走动, 便让他端午来府里接你妹妹, 一道出去看看。”
谢嘉听了,默默地盯着宋氏看了许久。
宋氏被儿子看的颇为不自在,又道:“我也是见他说得实在可怜, 又想着长安一个人在府里, 没有兄长陪着,这才答应了他。哪里想到你今年忽得又回来了, 早知如此,我也不多费这番心思了。”
谢嘉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我此番回来却是多此一举了。”
“哪里有你这样说的, 难道你回来,只是为了看你妹妹,爹娘都是附带的不成?真是没良心。”
谢嘉被她问得失了言语, 不过他也知道, 母亲每每心中没什么底气的时候, 便会比寻常强势几分。
这大概就是虚张声势了。
谢源看了半晌,见状解了妻子的围:“不过就是多了三殿下而已,你们兄妹,亦可以待在一块,本就没什么。再者,三殿下与府上关系匪浅,你迟早也是得认识的,早些认识同晚些认识,又有什么区别呢?”
怕女儿皮薄,谢源说得十分委婉。
不过在场的又有哪个听不出来?中间听着最不舒服的,大概便是谢嘉了。
当年长安定下婚事的时候,谢嘉尚有些懵懂的记忆,只是当时周围人都表现的十分高兴,在谢嘉心里,自然也觉得这婚事定得好。直到长大了,知道婚事二字是何意思,这才升起了一股惶恐之感。
生怕妹妹会被人夺去。
这感觉随着赵景宸十年如一日地不在京城而渐渐淡去。如今好容易回京,却莫名其妙地听了这个消息,叫谢嘉许久未曾出现的警惕之心,又忽然多了起来。
直觉地,谢嘉认为这位三殿下应该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边宋氏亦道:“正是这般。”她怕儿子心里有疙瘩,到时两人相处反而不好,便开解道,“殿下为人极好,也体贴你妹妹,想必你们俩定是能好好相处的。”
谢嘉听着,心里那股怪异之感更甚,忽而问一句:“母亲似乎对三殿下极为满意?”
宋氏露出一抹矜持的笑:“说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殿下对你妹妹好,便是我和你父亲最大的指望了。”
话未明说,可眼里的欣赏,却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再看妹妹,也是脸上酡红,一看便是上了心的模样。便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父亲,也从未对母亲的话有过质疑。
他离家半年,结果家里的三个人,好像都被迷惑了。
谢嘉闭上了嘴,此刻他就是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了。
谢嘉此次回府太过突兀,府上并没有多少人得了消息。在正院里小叙了片刻后,一家人又一道去了上房。
谢老太爷对两个儿子向来严厉,可轮到孙辈时,却是异常纵容。谢朗并谢嘉幼时,常在上房戏耍,偶尔做了错事,也从未被斥责过。
老太爷私心里,也是盼着子孙能常伴在侧,济济一堂的。
可惜谢府人丁算不得兴旺,老太爷一生忠于国事,未纳姬妾,一生只得两子。谢老夫人,也就是谢长安的祖母,自在了一辈子,从没尝过内院之争,妻妾不合是什么滋味儿。不过,等到了儿子身上,却又和天下诸多操心母亲一般,生怕儿子子嗣不丰,若不是老太爷拦着,只怕是要将后院给塞满了。
谢长安望了母亲一眼。因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