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九曲回廊,紫红色的原木柱子,飞檐挑脊雕梁画栋,两边是森森翠竹,看着就心生压抑。穿过回廊,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一溜五间粉彩外墙抱厦,门前是大片开阔空地,随意点缀几盆假山盆景。
屋里的人老远就看见走在前头的张远修,一个打扮光鲜的老妈子,连摔带跑的奔出门迎接,脸上同样是满满的如释重负。掐媚的笑着“大爷,您可来了。”薛可儿噗嗤乐了,“可”这个字用的就有意思了。黄伯怕她不知道薛可儿是谁,再称呼错了,毕竟阖府皆知这个将军夫人不受待见,自新婚起就受冷落被扔在偏僻院子里,连忙接话“夫人,这是贱内。”
黄伯家的刚想张嘴问安,就见一个体态丰满的红衣女子,从屋子里冲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鬟,着急的喊“丁姑娘,丁姑娘。”
丁秀月冲到张远修面前,声音嘶哑得说“将军,奴家不愿意呆在这里。”张云暗自啐了一口“呸,不识好歹。”张远修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里愈发愧疚,难得的柔声问“为何?”
薛可儿感兴趣的盯着她看,可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势在必得的算计。想想也是,以张远修的各项条件,整个大熙朝怕是也难找出第二个,那就是一个跟小山一样大的闪闪发光的金龟婿啊,谁不想钓家走。
丁秀月语气哽咽,小声说“奴家,虽然是被歹人所害,由不得自己,可是也沦落过风尘,怕连累将军名声。”言毕,成串的泪珠止也止不住,以手掩面,肩头不住颤抖。
薛可儿柔声说“快别哭了,对眼睛不好。将军的命是令父的命换来的,又怎么会怕你连累。”丁秀月作势要下跪,“昨天是奴家出言无状。”示意冬梅将她搀扶住,看着张远修淡淡的说“将军,我想还是先进屋吧。”“嗯。”
冬梅将丁秀月掺进屋子,就一声不吭的低头走出去,一直走到回廊上。黄伯看的明白,心里不耻丁秀月,对薛可儿主仆心生好感。
张远修站在丁秀月面前,薛可儿自己在一把宽大的主人椅上舒舒服服的坐下。屋子里一时没有人出声,张远修拿眼示意薛可儿,薛可儿本想当做没看见,舒舒服服的看好戏就行,不过看着丁秀月那副泫然欲泣的脸,又觉得赶紧解决了好。
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丁姑娘,我看你就安心的在这住下,没人敢怠慢你。”丁秀月直直的看着张远修,缓缓地摇头,“奴家虽然不幸沦落过风尘,却也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身,是好人家的女儿。如今不明不白的住在将军的别院里,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又会怎么败坏奴家,败坏将军。”
“哪,如何才是明白?”丁秀月听闻,彷徨茫然的摇头,“奴家不知道,奴家只知道虽然没有地方可去,却也不能住在这。”说着悲从中来,神色悲戚凄苦,“与其苟且活着,倒不如随父亲去了好。”出人意料的转身就把头磕向身边的八仙桌的坚硬棱角,张远修反应多快,一把拽住。丁秀月扭动身躯不停挣扎,哭着喊“您就让我随父亲去吧。”张远修心里愧疚更深,早开过荤的男人,也没有注意到那高耸的柔软在手臂上时不时地摩擦。
薛可儿看的瞪眼,谁说的这古代女子古板c保守c含蓄。这不,当着自己这个正妻的面,就投怀送抱勾搭上了,难道是因为在青楼里呆过。
其实,在第一眼见到张远修时,丁秀月一颗思春的少女心,就丢在他身上。只是那时候有婚约在身,又初闻噩耗,无论怎样,都不是表白的时机。后来,未婚夫退婚,正合心思。哪知道大伯一家丧尽天良,霸占家产银钱不说,还逼她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富商做小妾,所以她在一天夜里逃出家,想要去找张远修。自付以自己的美貌和父亲的救命之恩,自然能够如愿嫁给他。
不曾想,半路被拐子卖进青楼。好在,碰上一个贵人,不但没有被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