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父,我,”秃儿凯有些犹豫,他知道,舅父临终托付,便是要他娶了妲菲,他不想忤逆舅父的意思,只是,他的心确实不在妲菲身上,强行让他应允下来,实在是难为他了。
“这个家,你是唯一的男人,舅父不在,你,你便要撑起男人的责任,你这般犹豫,是让舅父临死也不得安心吗。”
“甥儿不敢,舅父,你只管安心养病,我一定好生照看舅母与小妹,定让他们吃饱穿暖,决不许外人欺凌小妹。”
“那,妲菲的终生幸福呢。”
“我,”秃儿凯沉默了半晌,终于咬了咬牙,“甥儿定让小妹一生幸福。”
舅舅咳个不停,“甚好,甚好,嗯,你能担当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再好不过,舅父便也安心了,”深叹了一口气,舅舅又道:“你且回吧,舅父,舅父想要休息了。”
休息。秃儿凯微微一愣,很明显,自己答应给小妹幸福之后,舅父好像立时就康复了不少。
“舅父,你,”他心知不对,立马又转向狄医,道:“先生,我舅父他,他,”
那狄医眼睛一瞪,装傻道:“嗯,确实较方才气色好了许多,看来,康复有望。”
什么叫康复有望,怎么可能生病受伤了可以瞬间好的这么快,这里边肯定是问题。
再转向舅母与妲菲,哪里还有半分伤心的样子,只是用手绢擦着泪水,腮边还略有喜意,秃儿凯鼻子都气歪了, 忙乎半天,原来是唬龙自己的。
秃儿凯又气又恼,“舅父,你,你们怎生这般胡闹,如此拿生死来开玩笑,你可知你这样,会把甥儿吓死的。”
舅舅边咳边笑道:“舅父知你孝顺,但天有不测风云,舅父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不答应照顾妲菲,舅父每日夜不能寐,如何心安。”
秃儿凯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舅母擦了擦泪水,笑道:“秃儿凯既然回来了,便在家中吃个晚饭吧,你升任国师,终日繁忙,好久没回家中来吃了。”
秃儿凯不耐烦的扬了扬手,“我哪里有心情吃饭,若是无事,甥儿便告辞了。”
“甥儿,”舅父想要招唤他,秃儿凯早已拂袖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家人颇为失落。
舅舅看着女儿妲菲,道:“女儿,我们闹的这一出,是否是有些过份了,看把你兄长吓得,脸都失了血色。”
妲菲道:“确实是吓了他一吓,但是,父亲,他终归是答应了要娶我,这不也是随了你的意吗。”
似乎也是有些道理吧,舅舅点了点头,不知可否的样子。
秃儿凯舅舅的这一出闹剧,自然传到了长平的耳朵里,长平淡然一笑,“这家人倒是有趣,看来,他们是一心想召秃儿凯为婿了。”
延平却道:“他们的心倒是好的,只是,凡事不可强求,这家人如此行事,也未免太过儿戏了。最不解便是他舅舅,年纪如此大,却还老不正经。”
长平道:“据本宫所知,国师之舅本是贫苦之人,不善养殖之术,牛羊多死于他手,故生活极为拮据,多亏其姊有巫医之术,名声在外,才为家中储下大量金银财物,后其姐名声败落,他又落于贫困之地,自是痛苦不堪,如今见秃儿凯又借巫医之术登上高位,他深知其妙,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手头这枚棋子。”
延平道:“如他舅父这般唯利是图之人,这世间,便也不多了。”
长平浅浅一笑,“你这绿林之人,只知打劫赚钱,不懂世间险恶,这种为人,本宫可是在宫中见得多了。”
又转向延平,道:“上次叫你去驱赶秃儿凯家中的女子,你可是去了。”
“奴婢自然去了,只是,看今日情影,她回家的机率更低了。”
有秃儿凯亲口说出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