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远处，一个四马牵引的豪华马车自东边而来，尚未看清御马之人，倒是先闻那马车上的一阵叮咚乱响，那是珠玉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声音是那样的耳熟。

    “吁！”御马的是一个玉面的小太监，约摸十七八岁，粉嫩的肌肤，吹弹立破，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他先行下马，然后从马车后面取来一面镶金的凳子，他恭敬的立足一侧，说了什么。门帘掀开时，从马车里伸出一张脑袋，脸颊两侧满是珠玉，一低头一弯腰都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那声音，就像金币落入了玉盘，“叮铃叮铃”，让你忍不住想要继续去听，然后不由自主的想伸手去捡。

    “母后，今日就委屈您同孩儿落宿此处，明日，天长弟子会来接驾。届时，我们再上山也不迟。”叶卉迟下车后，恭敬的去请后车上的茯苓王后。

    巫马言默瞪大了双眼，真是冤家路窄。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趁着无人发现，赶紧跟在修逸身后开溜。

    “言默啊，你认识他们？”修逸双手背在身后，行走在竹林里。

    “是啊师父，我们在巫启还打了一架，那贵妇还想杀了我呢！她和巫马家族好像有仇。”

    修逸笑道：“巫马，不就是你的家族，怎么听你说，倒像和你不相关呢！”

    “师父啊，我四岁的时候被水溺过，醒来的时候连“人”和“八”都分不清了，哪里还记得世仇呢！我就一个亲人，他说他是我叔父。”

    “巫马无闻！”修逸停了一下，抬头像天长的侧峰看去，站在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夜灵殿，那是巫马无闻和杜若的岛屿。

    “是啊师父！”

    修逸轻笑一声，继续向前走着。良久，又道：“他从来不曾带着你祭祀先祖？”

    巫马言默点了点头，道：“我以为修仙之人都如他那般清冷寡情呢！”

    “哦？”修逸回过头来，满眼的笑意，像一个慈父。“言默啊，爱一个人和爱众生，并不冲突。”

    “那如果众生不允许你爱这个人呢？”

    “为何不许？”

    “夏殇！”巫马言默停住了脚步，又道：“师父，如果众生不允许巫马无闻爱夏殇，你说他应该听从自己的还是终生？”

    修逸也停住了脚步，他以为她关心的是世俗，是偏见，却不曾想这个尚未长开的丫头，问题如此刁钻。

    “言默，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对错，所有的选择都只有利弊。”

    “可是师父，夏殇是无闻的未婚妻啊，众生却要无闻杀她，如果他选择了爱一个人，是不是就负了天下？”

    修逸认同的点了点头，良久又摇了摇头，他道：“也许，是天下人负了他呢？”

    3

    傍晚，巫马言默正坐在修逸的院子里喝茶，修逸在菜园里拔草，他时不时向外张望，好像在等人。

    “师父，水喝完了。”巫马言默刚喊完这句话，竹院大门就被推开了。

    那人一身紫色的衣装，帽子将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但仍旧掩饰不住她特有的贵气。

    “我再烧吧，来客人了，言默！”修逸师父扔下手里的榔头，拍拍手，直起腰背时还不忘拍打一下脊背，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呐，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

    那人摘下帽子时，巫马言默紧张的向后连退几步。

    “茯茯苓王后！”

    “言默，叫师叔。”

    茯苓惊讶的瞪大双眼，去打量一个女孩。一袭青衣，甚是眼熟，腰间的玉葫芦让她为之一怔。

    “师兄果然闲情逸致，一向孤傲不问世事，如今连收徒都不问仙风道骨。”

    巫马言默听闻至此，早已气愤的咬牙切齿。不过瘦弱了一些，那是还没长开，她心想：再过两年，一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