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刚一走到跟前,羽林中郎将又问。
“倒是有点眉目了,她答应帮着查查宛姬。”白孝贤说。
羽林中郎将面露喜色,将将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沈秋廷挡住了。“有什么话出了这道宫墙再说。对了,”他挥手让一小太监上来。“你去告诉李公公,说谢谢他仗义。禾静颐出不去,他一直在外守着,担惊受怕,怪累的。我们几个出来时,看他样子垂头丧气,想必也走不远。你就说,禾静颐这事有门了,从宛姬入手,用不着添油加醋。他知道该如何做的。”
小太监从来便是李公公的人,且父母又受宫变牵连,暴尸宫中。自是一番怨怼,报仇心切。听了这话,笑得合不拢嘴,腿脚极快,不一会儿便溜得见不着人了。
“今夜必定没吃饱吧?”沈秋廷问。
“可不是。”羽林中郎将说。
“去尚书令家搓一顿去,缓缓精神。”
白庆瑜听了,“您可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呀。”
沈璧君却惊讶道,“爹爹,您这口气,是不跟着我们走出去吗?”
沈秋廷叹了口气。“将将宛姬派人传话了,说送完友人便赶紧到关雎宫外院,皇上要听今晚新撰的故事。”
“这会儿还听?”
羽林中郎将连忙搭话,“那是沈大人会写故事的缘故。”
沈璧君看他样子,笑容满面,那微笑似是怎么都歇不下来,只好说,“既如此,你也要在白府多待些时辰。爹爹说完故事,定要回来的。到时候这一家子贼贼谋划着的,才好开怀畅饮,前路更敞亮。”
羽林中郎将笑了。“好,借沈姑娘,不,借白少夫人吉言。”
“行了,快上车吧。”
一股小风从沈璧君肩膀溜过去了,白孝贤怕她衣服单薄,落下寒症,便急急催着她上车。
“好了,知道啦。”沈璧君说,“那爹爹,一定等你回来。”
说完,便转身上车。车厢里依然暖和,但与之前的车不同,是它周围都糊了真真的兽皮毛料,华贵更増一楼。
“如何,喜欢吗?”白孝贤刚一坐上便问了。
“怎地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喜欢喽。”他搂着她,“以后征战不在家的时日恐多,我想着,若能打些野兽皮子回来给你,也就安心了。”
车动起来了。
沈璧君摸着满车厢的首批毛料,感动中却戚戚地多了分恐惧。本想把这份恐惧藏在心里,可她从来就是大事藏得住,芝麻绿豆的困惑却一点藏不住。以前禾静颐问她,她只说,“要藏,便藏那最值得的事,何必招这些可当笑话讲的玩意儿糟着心思呢。”
于是,张口说了。“你对我这样好,真叫我难为。”
白孝贤疑惑,“难为?”
沈璧君低低叹了口气。“总怕太好了,总有一天你会觉得不值得。这些对我来说,还是太大太多的,”
“妻子都想丈夫爱宠,你怎么”
“我是,”沈璧君琢磨半晌,说,“爹爹也是十分疼爱阿娘的。”
车轱辘咯吱咯吱响着,甬道虽宽敞,但还是免不了颠簸。白孝贤听了,突感伤感,竟不知如何接话,现下车厢里只剩下车轱辘声了。幸好也不太尴尬。其实,爹爹c沈叔叔与羽林中郎将来西暖亭前,三人闲聊着,说话声高低起伏,刚一拐弯,他便听见了。心想,他的心肝宝贝沈璧君正与姐姐闲话,左右一个内宫一个江湖,见面不易,闲话更是不易了。长辈们来了,岂不打扰。于是,自作主张,跑着上去迎接。
刚到跟前,便听爹爹c羽林中郎将与沈叔叔说着他夫人自寻死处,沉在弦逸湖里的事。
白庆瑜见他来了,只挥挥手,让他走在自己身边
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