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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静颐瞧着钟钨极牵着马走了,愣神了很久,心想着钟钨极留下那句:宛姬跟他唠叨了好一会儿,说你变着法儿勾引皇上。她想不明白,难道自个儿揽镜自照,觉不出自个儿美丑来?

    她俯身斜向水缸。

    不知怎地,那水噗嗤动了一下,绵密涟漪生出水面,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散去,映出的面容越发丑陋,不堪直视了。剃了一截的眉毛,现下只剩了眉心左右的两个圆点,就像两个黑钮扣,贼眉鼠眼的蹲着。赤豆大小的斑块如石头鱼一般从太阳穴一路游到鼻子尖。正好那鼻尖上拢着一颗突突的大黑痣,更是丑中点睛了。再加上这几月来,黑妆及肤,饮食味重而粗粝,一张鹅蛋脸硬生生给调教成了带双下巴的圆脸,黑不愣登的,甚是吓人。

    看了一会儿,她便心慌,赶忙抬起头来,拍着胸脯,大口呼吸着。

    可是,不让去皇上身边伺候,这一下午的碧色韶光该如何打发?

    禾静颐不想回内屋,只想在外头走走。宫变那日落下的背伤腿伤还在,她得多走走,恢复完全了,才能做其他打算。

    屋檐下,一只小黑猫正款步走着。禾静颐看见了,便追了过去。不料,追到半路,猫蹭地跳上了开满牵牛花的屋檐,她自己却如病弱老妇般背伤发作,一时间痛得跪在了地上。

    “哎呀,哎呀。”

    她痛得直叫唤,她希望周围有人发现她。可叫唤了一会儿,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试着支起身子来,刚向上挺了一截,便痛得满头大汗,双脚僵痛。这下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阳光亮得直晃眼睛,在此时的她看来,一点都不美,反倒十分冷漠,光看她受苦,依旧无动于衷地闪着光。

    她又磕了几声,可这一咳,后背便振得像是散架了似的。几声之后,也只好忍着,不咳嗽了。她双膝并拢,双手抱着腹部,整个人缩成鹅卵石形状,一动不动等着,等着自救,也等他救。

    许久,依然没人帮她。几个宫女依偎着远处宫墙行走,手里端着首饰c衣物,步履匆匆。个个听话乖觉低着头。她们真的没看见吗?禾静颐懒得琢磨,只柔声细语地请求了一句,请求刚一出口,宫女们走得更快了,像是见了不该见的东西,怕惹祸上身似的。

    “唉,别走啊。”

    不知等了多久,一匹马蹬蹬走了过来。

    禾静颐微微抬头一看,是她的闺中马友。温顺的西域小母驹,雪花。因它周身雪白,一尘不染,远远看去让人想起了冬日晶莹透亮的雪花,禾静颐便择了雪花为名。

    雪花性情温顺,身材高大,耐劳任怨。这些本是西域贡马该有的本分,现下却一点用没有。不能似大象勾鼻那样,将她捞起,坐于背上。更无法跪着,供她拉扯马鬃自己扭着身子挪上马背。这可是贡马,豢养官只管训,能骑着溜达的只有皇上与嫔妃们。

    救兵来了,可来的却是温柔贤惠的小母驹。禾静颐疼痛难忍,无力招呼雪花,只见它迈着优美步伐与晃着那肌肉结实的马腿,在左右晃来荡去,时不时发出无能为力的哀叹。

    被雪花叹得烦了,禾静颐便嘘一声。

    “啊,这是怎了?”一个小宫女跑了过来。

    “这,这是怎了?”她连着几声感叹,却什么都没做,只将手中的茉莉花篮搁在地上。

    “你”禾静颐咳了几声。“你把那篮子,当心雪花吃了。”

    “哦,是呀。”

    可是,抱起了篮子就抽不出手扶禾静颐了。

    禾静颐笑了。“你也不用紧紧护着,把手给我。”

    那小宫女小心翼翼地伸着手,禾静颐紧紧抓住,摇摇晃晃地撑了起来。刚站稳,小宫女一摇,还差点又倒了。

    “好险。”禾静颐满身大汗,累得要命。见这小宫女梳了莲花冠,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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