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皮相中看出一二呢。布料店,蒸食店,竹编木艺坊,女子的胭脂坊前全站满了人。做老板虽心存芥蒂,却因身份地位,不受宫中待见,只随意扒拉着人稍稍挪一下地方,不好大嚷大骂。
孙弼回头瞧着脚下的路,可再回头却不见沈璧君了。
他心慌地四处张望,忽而看见一个相似背影,可那人一转身,却是周身冰凉的失望。
不是她。
“哥哥,你看我。”
队伍走到了街外头的一根高木柱子边,只见沈璧君站在那柱子的第三根横梁上,站得高高的,冲着他笑。底下几个市井大娘吓得不轻,一个劲儿地喊她下来。
最后她下来了,嗖地冲到孙弼身边牵起他的手。
“唷,唷,这哪家的姑娘这般不矜持。”孙弼还没开口,小官差却先咋呼起来了。
“什么是不矜持,这可是我夫君。”
“白家公子,你看这”
“她是。她是。”孙弼听了夫君二字,欢喜得很,紧紧捏着她的手。
“小官爷,问你个事。”
“白夫人,你请说,只要是小的能办到的,立即去办。”
沈璧君从未听过有人用白夫人二字称呼自己。一时鸡皮疙瘩起来,整个人都不爽快。
“我怎么没看见公孙琪呀。”
“公孙琪?”小官差竖起食指,跑到队伍面前,“哪个叫公孙琪的,快出来。”
没人应。
沈璧君等着他装模作样找了一会儿,说,“轻车部里焚衣时,我在外头听了许多,据说昨晚上这街上闹痞患匪事,是小官爷你带头闯入,指示早已备好的杀手痛打了公孙琪。可这夜里劳心劳烦,兴师动众什么也不为,只因了公孙琪当兵的名分是皇上亲下的口谕。他可是翱翔天际的雄鹰,你这酸泼了脸的老蛤蟆却没事老掰他的翅膀。”
“唉哟,我的少夫人,哪有这回事唷,你可错怪小的了。”
孙弼心里涟漪起了。若没这回事,轻车部那脸红腿软的小哥又是谁呢?他低头看着沈璧君说,“想出口气吗?”
“嗯?”
“我改变主意了,既然公孙琪不能行走,那你背着他走吧。要是摔了,按军法论处。”
“这,这,”小官差瞧着周围人,没一个肯帮她的。
两个黑衣大哥动作也够快的,不一会儿便将公孙琪带来了。
“我这身子,我,姑娘,你就看在我年老的份上放过我吧。”
沈璧君望了一眼公孙琪。“他不说不行。”
“这”
小官差还要拖拉,千人队伍却动了起来。
出了窄街,便是安车所在的地方了。此处萧条,却也开阔。穿城而过的河水就在面前了,河水幽绿,脏兮兮的,几个水葫芦定在中央,一动不动。原本对岸站着无数慵懒贪晒的白鹭,大队人马一到,惊得不知飞哪去了。倒是那厚实的石桥,镇静地横跨于桥上,一切就绪,就等待着人经过。
孙弼回头看小官差。
他个子小如蚂蚱,身上却背着精巧如螳螂的公孙琪。
“你还是一起去吧,等回来了,我正好可以陪你一起看看爹爹和阿娘。若他们身边总是只有你,缺了我。那我成什么了?拿别人做孝顺的挡箭牌,自己却各处逍遥做亏心鬼?”
沈璧君没点头,只看着孙弼。
孙弼知道他在撒谎。此次带沈璧君出来,根本与送行无关,而是喜乐门那边派了任务,让他只身一人将沈璧君带到百户郡尔县观音阁,漆身脱皮,翻印下那背上的柏木经。
就是因了这个鬼祟,他才不敢理直气壮邀请。他巴不得她闲游秋水台,为双亲疾病忙活——这是他见到她,认识她之后的最大心愿。他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