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镖筒子是鬼谷门大忌,所以第二天刚一接到信,他便出发去了雍雀城,打算叩头请罪。
雍雀城是夏周朝恒亲王周允的沐浴置地。全城百姓所交税赋全充作恒亲王周允沐浴之用,再加上雍雀城自身于水道并流的角口自发形成,河运发达,贸易繁盛。虽京都能臣董晓岚多次建议切勿过度发展商业,间接促成市井鸡鸣狗盗猖獗,夏周朝以工农立国,以强兵铸国,应不予余力扶持农业。然而雍雀城依旧繁华如作,挥金如土,丝毫不见农桑之气。
董驹城将匕首别在腰间,随意晃荡着。
要去哪儿,他一点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若是让他再遇戏弄之人,他必定剥了他的皮。
他左瞧瞧,右看看,目光落在一处角楼上。
“上来呀。”
角楼上的姑娘也瞧见了他。
第一个姑娘喊了,第二个姑娘闻风而动,从房里出来。
“唷,他害羞了。”
第二个姑娘出来了,第三个第四个姑娘也挤到了角楼边。
董驹城知道她们是什么。就是市井里叫的“官爷怀里的雏儿”。你瞧瞧她们,个个露肩露腿,脸色绯红,脖子黄白,肌肤上印着桃花。是画的吗?他不知道,他猜想是画上去的。
他猛地转头,他才不稀罕这些呢。
“唷,姐妹们快下去,这位小公子要走了。”
董驹城刚要离开,四位仙女便从角楼下来了。
她们四人站在他面前时,他真有种偶遇天女下凡之感。
“午后最是难熬了,要不您陪陪我们姐妹几个?”
“走开。”
第一个仙女羞怯离去了。
“唉,我不是这意思。”董驹城喊着。
“那您是哪个意思呀。”第二个仙女急忙迎上,说时迟那时快,她居然用手指点了他嘴唇一下。“你呀,就是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你们让我走。”
三个姐妹散开了。
“瞧,这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不走呀。”第三个仙女倚着角楼门柱,身段妖娆,焚心焚身。
董驹城不敢看她,只好看她身旁掉落的丝巾。
“这个,你想要吗?”她又拥了上来,“想要,帮我过去捡起它呀。”
董驹城头皮发麻,想走但又觉得离不开这姑娘。
他走过去,帮她捡起了丝巾。
“给你。”
丝巾落在她手上。
“怎么,连姑娘的手都不敢碰呀。”
她动作麻利,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角楼里面拉扯。
进了角楼之后,他才焕然觉悟,这根本不是角楼。这就是那种地方。就是大人们所说的那种地方。桃花假树遍地开,亭台楼阁之上香气四溢,酒香,脂粉香,茶香,杂糅叠错。每走一步便是一处舞场,乐师起乐,舞女莞尔。
第三个姐姐拉着董驹城上了左边的楼梯,可他还愣愣望着底下的舞女,那舞女上身只穿了银丝缝制的肚兜,下身是裁剪后的越锣裙——南越进贡,以美轮美奂著称。她身下置一小鼓,左脚吸鼓不动,身灵活自如,四面八方尽情摇摆,摇晃到左边时,整个身子离小鼓几乎一尺之遥,宛坐泰山。
还不算。她头顶一盏油灯,摇摇晃晃,看着叫人惊心。
“小公子,你是第一次来,还没见过我们雨巷的风情万种呢。”
仙女还没等董驹城看够,就拉他上了楼。
“等等,”董驹城说。
“怎了?”
“我没带这么多钱。”
“第一次来不花钱的,这是雨巷的规矩。”仙女噗嗤一笑。“况且,癸姐说了,若有男人路过雨巷而不入,便是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