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树枝喽,走吧。”
沈璧君哦了一声,低着头。
“你们给我等着。”
刚走了几步,白孝贤追了出来。可他很奇怪,只追到了门槛处,一脚在里头,一脚跨在外头,一首扶着门槛,一手拉着门帘,像是要找个支撑给自己鼓劲儿似的站在那里。
三人回头,等他的下一句。
可他下一句还是,“你们给我等着。”
沈璧君不解,“我们等着了呀,你都没看见吗?这院子里只有我们仨,勤勤恳恳,一动不动站在这儿,眼巴巴地看着你等着你的呀。”
“你——”白孝贤跨出来,匆匆走了。
西门与董驹城都笑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
回去吧。西门招呼了一句。
“把东西都拿出来,在这吃吧。”
沈璧君说着,滴里嘟噜地跑回去了。不一会儿,板凳摆好了,火也升起来了。无数歪瓜裂枣的小菜全上了桌。
“师傅,我一直想问你。”
沈璧君刚开口,董驹城就用膝盖撞了她一下。
“没事,你让她说。”
“师傅行走多年,为何还留在这里受委屈?又不是走不得。”
“以前啊,我也经常想走。可现在有了你们两个,不得——”
沈璧君停了手中的吃食。
“师傅撒慌。”
董驹城刚要开口,西门师傅摆了摆手。
沈璧君接着说,“师傅来白家十余年了,教导驹城过十载,说为了他我还信,为了我这个才认识不足半年的女子奋不顾身,鬼才信。四月前,在白孝贤的午课上我刚见师傅第一面,还不足月你我就成了师徒关系,董驹城哥哥本是我在百府的朋友,如今成了师兄。师傅若不是未雨绸缪着,何必在我身上费心思?”
“难道说师傅算准了你要来,在这忍辱负重等着?”
西门叹气,又摆摆手。“阿驹,她是在问师傅为何选她,对吗?”
沈璧君点点头。
“如果师傅能早些告知,我们就不用像无头苍蝇,麻麻乱转。”
“师傅对你们两个是诚心相待,并无计谋。不过是遇上了,倍感幸运,想要珍惜罢了。”
“可我听说,师傅出自纵横术名派鬼谷门——”
门外脚步声忽而多了起来。西门一生警觉,一有风吹草动便竖起耳朵。脚步声越聚越多,如波涛盈门。在白府警觉不是为了反抗,而是为了沉默和掩盖自己。
“进去搜。”
一声令下,三两个人同时闯入。
师傅在前头,沈璧君和董驹城垫后,刚离了座位就跪倒在地。
随后,刚下菜的满满汤锅也抬走。
“告诉我,沈璧君,今天去选秀,皇帝可准许民间大吃大喝?”
她抬头一看,说话者正是白家二姨娘金胥娘。
白孝贤是正妻倪氏最宠爱的小儿子,她来凑什么热闹?
“说话呀。”
“没有。”
“那这一锅子是打算害死白家?”
这话,沈璧君不解。锅子巴掌大小,入锅的尽是些鸡零狗碎下水之物,富贵人家不上台面的东西用来填饱老百姓的肚子,有什么不可以?是,民间应当衣食有度,每每要等皇帝高兴了才被准许宴请欢乐,但也没甘当刺头,冲着法令上撞。动不动就拿鸡毛当令箭的人恐怕只有这金胥娘。
平时不管事,新人来了便四处唆使。不知是未生儿子遭人白眼想撒气,还是她入宫次数多了,喜欢沉静于幻想,装作后宫女人平白无故糟践别人?
“怎得又不说话了。”金胥娘问。
沈璧